我曾是業(yè)界頂尖的懸疑小說家,妻子蘇晴是我的繆斯,也是我最親密的讀者。
她卻用我的愛好,我的習慣,我的筆跡,編織了一張?zhí)煲聼o縫的網(wǎng),將我送上電椅,
罪名是連環(huán)殺人。我的家人被所謂的「死者家屬」用小說里的手法殘忍虐殺,
而我隔著探監(jiān)的玻璃,看見蘇晴對我露出一個功成名就的微笑。1.再睜眼,
我回到了她去警局報案的當天。我先她一步報警,可當我沖回家準備質(zhì)問她時,
卻發(fā)現(xiàn)蘇...…蘇晴,連同她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喂,
110嗎?我要報警。今天下午三點,城西爛尾樓會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
是連環(huán)殺人案的第六個受害者?!闺娫捘穷^的接線員顯然愣住了,
語氣瞬間警惕起來:「先生,請問您是怎么知道的?」「因為,」
我看著鏡子里那張年輕、還未被冤屈和絕望扭曲的臉,一字一句道,
「我是根據(jù)前五個死者的信息,推演出來的。你們可以查一下,我叫沈舟,
是個寫懸疑小說的?!箳斓綦娫挘倚厍焕锏男呐K還在狂跳,
混雜著重生的恍惚和復仇的烈焰。前世,就是今天,蘇晴拿著我那些細節(jié)滿滿的「殺人筆記」
和模仿我筆跡偽造的「罪證」,哭著跑進了警局。她說她大義滅親,
要揭發(fā)枕邊人惡魔的真面目。而我,一個沉浸在創(chuàng)作世界里的傻子,被警察破門而入時,
還在為我們即將到來的結(jié)婚紀念日準備驚喜。我用盡一切辦法自證清白,
可那些證據(jù)太過完美,完美到就像是我親手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囚衣。
我永遠忘不了父母兄姐被殘殺后,蘇晴隔著玻璃,用口型對我說的那句話。她說:「沈舟,
這是你欠我的。」欠她?我欠她什么?我發(fā)了瘋似的撞著玻璃,只想撕碎她那張偽善的臉。
可最終,我只等到了一場拙劣的、被安排好的監(jiān)獄暴動,和一顆結(jié)束我荒唐一生的子彈。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開口的機會。我踹開家門,準備扼住她的喉嚨,問她一句「為什么」。
可迎接我的,是空無一人的客廳。我沖進臥室,
屬于蘇晴的衣物、化妝品、照片……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衣柜里,只掛著我的衣服。
床頭柜上,原本擺著我們合照的地方,現(xiàn)在只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我瘋了似的翻遍整個屋子,
最后癱倒在地。她不僅帶走了自己的東西,還抹去了一切她存在過的痕-跡,
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2.這個認知,比她親手將我送進地獄,
更讓我毛骨悚然。我失魂落魄地開車在街上游蕩,試圖理清這詭異的局面。蘇晴的消失,
徹底打亂了我的復仇計劃。她就像一個幽靈,在我的人生里投下一顆炸彈,然后抽身離去,
只留下一片廢墟?!钢ā勾潭膭x車聲將我拉回現(xiàn)實,前方路口,幾輛運鈔車被逼停,
數(shù)名戴著猙獰面具的劫匪沖進銀行,槍聲和尖叫聲瞬間響徹云霄。又是這樣。前世的今天,
同樣發(fā)生了這起轟動全城的銀行搶劫案。而我,那時正被按在審訊室里,
面對著一沓沓所謂的「鐵證」,百口莫辯。警笛聲由遠及近,人群被疏散,
特警迅速拉起了警戒線。我混在人群中,冷眼看著這一切。很快,
一個劫匪抓著一個孕婦走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死死抵著她的太陽穴?!付紕e動!
給我們準備一輛加滿油的車!不然我一槍崩了她!」孕婦嚇得渾身發(fā)抖,臉色慘白。
周圍的警察舉著槍,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人群中有人在小聲議論,有人在拍照,
但沒人敢上前一步。我的目光,卻死死鎖在那個劫匪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個蝎子紋身。
前世,在獄中,一個即將被執(zhí)行死刑的重刑犯酒后吹噓,說他當年參與了一場大案,
不僅拿了錢,還幫「大人物」解決了一個仇家,那個仇家的手腕上,
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蝎子紋身。而那個仇家,就是虐殺我姐姐的兇手之一!電光火石間,
無數(shù)線索在我腦中串聯(lián)。原來如此,所謂的「死者家屬復仇」,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蘇晴、劫匪、幕后的大人物……他們是一伙的!
一股冰冷的怒火從腳底直沖天靈蓋。3.我撥開人群,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
一步步走了出去?!阜帕怂??!刮业穆曇舨淮螅瑓s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我來替她當人質(zhì)?!菇俜祟^子顯然沒料到會有這種變故,愣了一下,隨即獰笑道:「小子,
想當英雄?你他媽夠格嗎?」我舉起雙手,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扯出一個近乎挑釁的笑容:「我夠不夠格,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一個孕婦,行動不便,
情緒激動,隨時可能給你惹麻煩。而我,身強體壯,還能幫你開車,怎么算都比她劃算?!?/p>
我一邊說,一邊緩步向前。我的冷靜和篤定,讓劫匪頭子眼中的兇光變成了審視。
他身邊的孕婦已經(jīng)快要崩潰,哭喊著:「求求你,放了我,我的孩子……」「閉嘴!」
劫匪不耐煩地用槍托砸了一下她的后背。我眼神一冷,停下腳步:「看來你還沒想好。
沒關系,我給你十秒鐘。十秒之后,警察的狙擊手應該就能找到最好的射擊位了。
你可以賭一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子彈快?!刮业脑捪褚桓槪?/p>
精準地刺破了劫匪緊繃的神經(jīng)。他看了一眼周圍高樓上若隱若現(xiàn)的反光點,額頭滲出了冷汗。
「媽的,算你狠!」他啐了一口,猛地將孕婦推向我這邊,「你過來!快點!」
阿虎眼里的兇光變成了貪婪和瘋狂。他顯然明白,一個副局長的女婿,
比十個普通人質(zhì)加起來分量都重?!笅尩模阍趺粗赖??」他用槍管頂了頂我的腦袋,
語氣里滿是懷疑?!肝沂莻€寫小說的,最擅長的就是搜集各種八卦和內(nèi)幕?!?/p>
我面不改色地撒謊,「這位王經(jīng)理,是我下一本小說的人物原型?!惯@個理由合情合理,
阿虎沒有再深究。他押著我退回銀行,
對著里面的同伙大吼:「把那個姓王的經(jīng)理給我?guī)С鰜?!」很快?/p>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嚇得面如土色的中年男人被推了出來?!竸e殺我,別殺我!
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王經(jīng)理涕淚橫流,丑態(tài)百出。阿虎一腳踹在他腿彎,逼他跪下,
然后用槍指著他的頭,對著外面喊話:「林警官,聽好了!
現(xiàn)在我手上的人質(zhì)是你們張副局長的寶貝女婿!我再給你們十分鐘,準備好車和五百萬現(xiàn)金,
不然我就送他上西天!」這話一出,外面陷入了一片死寂。連擴音器里的聲音都停了。
我知道,我的這步棋,走對了。4.我不僅給自己爭取了時間,還把水攪得更渾,
讓那個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不得不重新評估局勢。銀行里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其他劫匪都緊張地盯著外面,只有阿虎,時不時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我?!感∽?,
你膽子很大?!顾洳欢〉亻_口?!改懶〉娜耍畈婚L?!刮移届o地回應。他咧嘴笑了,
露出一口黃牙:「我喜歡你這句話。等拿到錢,我分你一份?!刮覜]說話,
只是看著他手腕上那個蝎子紋身。前世,就是這只蝎子,用一把剔骨刀,將我姐姐凌遲至死。
滔天的恨意在我胸中翻涌,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枷鎖。我死死攥住拳頭,指甲嵌入掌心,
用疼痛來維持表面的冷靜。「你這個紋身,挺別致?!刮覡钏撇唤?jīng)意地問。
阿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腕,有些得意:「當然,這可是我們‘兄弟會’的標志,
一般人沒資格紋?!剐值軙忠粋€前世從未聽過的名詞。蘇晴,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就在這時,銀行的座機突然響了,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一個劫匪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大變,對著阿虎喊道:「虎哥,條子說……說可以談,
但要求我們先釋放一半的人質(zhì),并且讓他們派一個談判專家進來。」「放屁!」
阿虎啐了一口,「他們想派人進來摸情況?門都沒有!」「等等?!刮彝蝗婚_口,阻止了他,
「讓他們進來?!广y行的玻璃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的人,果然是林溪。她脫掉了防彈背心,
只穿了一件干練的警服,雙手舉起,示意自己沒有攜帶武器。「我叫林溪,
是警方的談判專家?!顾哪抗怃J利如鷹,迅速掃過整個大廳,最后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