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顧衍十年，從校服到婚紗。可他娶我，只是為了用我的血，去養(yǎng)他心尖上的那個女人。
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他陪在林薇薇的病床前，而我一個人，守著一桌冷掉的菜，等他回家。
手機(jī)屏幕亮起，是他發(fā)來的消息，只有冷冰冰的三個字：“她醒了?！蔽铱粗巴馄岷诘囊?，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無法呼吸。我知道，我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1門鎖傳來輕微的轉(zhuǎn)動聲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我像個木偶一樣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沖到玄關(guān)，
眼中是我自己都未察覺的亮光。門開了，
顧衍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身寒氣和濃重的酒味走了進(jìn)來。他俊朗的臉上滿是疲憊，看到我時，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毫不掩飾的厭惡。“你怎么還沒睡？”他的聲音沙啞，
像淬了冰。我伸手想去接他脫下的西裝外套，手指卻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僵在半空。我低下頭，
小聲說：“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做了你愛吃的菜，在等你?！薄敖Y(jié)婚紀(jì)念日？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蘇晚，你配嗎？”一句話，
將我所有的期盼和卑微打得粉碎。心臟的位置傳來熟悉的鈍痛，我強忍著，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給你放了熱水，你喝了酒，泡個澡會舒服點。
”他沒有理我，徑直越過我走向客廳，將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茶幾上，
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昂灹怂！彼淅涞孛畹?。我走過去，顫抖著手拿起那份文件，
封面上“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盀槭裁?？”我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明明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還是不甘心地問了出來。“薇薇醒了?！鳖櫻茳c燃一根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顯得愈發(fā)冷酷無情，“她需要一個名分，而你，該滾了?！绷洲鞭?，
他放在心尖上愛了許多年的女人。三年前，她出了一場嚴(yán)重的車禍，成了植物人。而我，
因為和她有著同樣罕見的RH陰性血，被顧家選中，嫁給了顧衍。這三年來，
我成了林薇薇的移動血庫。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去醫(yī)院抽血，維持她的生命。我以為，
只要我乖乖聽話，總有一天顧衍會看到我的好?？涩F(xiàn)在我才明白，我錯了。在他的世界里，
我不過是一個工具。如今林薇薇醒了，我這個工具，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拔也缓?。
”我死死地捏著那份協(xié)議，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掌心，“顧衍，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不會離婚的。”“妻子？”他掐滅了煙，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
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蘇晚，別給臉不要臉。
你當(dāng)初是怎么爬上我的床，又是怎么逼走薇薇的，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看著他眼中翻涌的恨意，心如刀割。他恨我，他一直以為是我的設(shè)計，
才讓林薇薇傷心欲絕地離開，才會遭遇那場車禍?？伤恢?，當(dāng)年的真相，
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但我不能說。我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不管你怎么想，這個婚，
我不離?！薄昂茫芎??！彼瓨O反笑，松開我的下巴，轉(zhuǎn)而抓住我的手腕，
將我粗暴地拖向臥室，“既然你這么想當(dāng)顧太太，那就盡好你做妻子的本分！
”2冰冷的床單貼著我的后背，我像一條瀕死的魚，任由他在我身上掀起驚濤駭浪。
沒有絲毫的溫柔，只有懲罰和發(fā)泄。他的唇落在我的脖頸，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真臟。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沉入了谷底。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毫不留戀地起身，
走進(jìn)浴室。很快，里面?zhèn)鱽砹藝W嘩的水聲，仿佛要洗掉身上沾染的我的氣息。我蜷縮在床上，
渾身都疼，卻遠(yuǎn)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我慢慢坐起身，拉過被子裹住自己，
目光空洞地看著床頭柜上那張孤零零的結(jié)婚照。照片上，他面無表情，而我笑得像個傻瓜。
浴室的門開了，顧衍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向衣柜，
拿出一套嶄新的西裝。“明天早上九點，去醫(yī)院?！彼贿呄抵I(lǐng)帶，一邊冷漠地開口，
“薇薇剛醒，身體很虛，需要輸血。”我的身體僵住了。又是抽血。
我的身體本就因為長期貧血而虛弱不堪，剛剛又被他那樣折磨，現(xiàn)在連站起來都費力。
“顧衍，”我鼓起所有的勇氣，聲音沙啞地開口，“我……我今天不舒服，
可不可以……過兩天再去？”他系領(lǐng)帶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過身，
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我身上。“不舒服？”他冷笑一聲，“蘇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我告訴你，別以為裝病就能躲過去。薇薇的身體，比你的命重要一百倍！明天九點，
你要是敢遲到一分鐘，我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闭f完，他穿上外套，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芭椤钡囊宦暎T被重重地關(guān)上，也隔絕了我所有的希望。
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我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jìn)去，
任由壓抑的哭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為什么，為什么他不肯信我一次？
為什么他看不到我的付出，只記得那些被他認(rèn)定的“罪過”？口袋里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匿名短信?！疤K小姐，如果你還想救你弟弟的命，就該知道怎么做。
”我看著那條短信，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我死死地咬住嘴唇，
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聲咽了回去。是啊，我不能倒下。我還有弟弟要救。我擦干眼淚，
掀開被子，一步步走進(jìn)浴室。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如紙，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眼睛紅腫，
狼狽不堪。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地潑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蘇晚，
你不能認(rèn)輸。為了弟弟，你必須撐下去。3第二天早上，我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抽血室。
護(hù)士看著我蒼白的臉色，有些不忍：“顧太太，您今天看起來狀態(tài)很不好，要不還是改天吧？
一次抽400毫升，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薄皼]事，抽吧。”我淡淡地開口，
將手臂伸了過去。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鮮紅的血液順著導(dǎo)管緩緩流出，
我的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抽血室的門被推開了。顧衍走了進(jìn)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病號服，面容嬌美卻顯得十分虛弱的女人。是林薇薇。
她依偎在顧衍的懷里，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隨即柔柔弱弱地開口：“阿衍，是……是蘇小姐在為我輸血嗎？
這樣會不會太傷害她的身體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因為我……”“薇薇，別說傻話。
”顧衍立刻打斷她，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這是她欠你的。就算抽干她全身的血，
也彌補不了她對你造成的傷害。”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冰冷的恨意，
仿佛我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囚犯。我的心，被他的話刺得千瘡百孔。
我閉上眼睛，不愿再看他們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樣。血液一點點從我身體里流失，
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秀遍g，我好像聽到了護(hù)士的驚呼聲?！邦櫹壬?，不好了！
太太她暈過去了！”我能感覺到顧衍的腳步向我走來，心中竟生出一絲可笑的期待。
他會擔(dān)心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然而，我只聽到他冷漠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暈了就讓她躺著，血抽夠了就行。”最后一絲光亮，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再次醒來時，
我正躺在病床上輸液。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我的鼻腔，讓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澳阈蚜?？
”一個溫和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yī)生。
他是顧衍的朋友，也是林薇薇的主治醫(yī)生，叫江川?！案杏X怎么樣？”他遞給我一杯溫水。
“謝謝，我沒事。”我坐起身，聲音還有些虛弱。江川看著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同情和復(fù)雜：“蘇晚，你何必呢？”我沒有說話，
只是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針頭。“三年前的車禍，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江川嘆了口氣，
繼續(xù)說道，“剎車失靈是人為的，目標(biāo)是你，而不是林薇薇。她只是恰好坐了你的車，
替你擋了災(zāi)。顧衍他……他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不愿去相信真相。
”我的身體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原來，他都知道?！澳悄銥槭裁床桓嬖V他？
”我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江川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說了，可他不信。
他認(rèn)定是你為了嫁給他，不擇手段地設(shè)計了那場車禍。而且……薇薇的身體狀況，
也經(jīng)不起任何刺激了?！?“她怎么了？”我下意識地問道。
江川的眼神黯淡下來：“她醒來后，心臟一直不太好，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顧衍把她保護(hù)得很好，任何可能刺激到她的事情，他都不會讓她知道。”所以，
為了保護(hù)林薇薇，就可以犧牲我，就可以讓我背負(fù)著莫須有的罪名，被他肆意踐踏和傷害嗎？
這是什么道理？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冷的苦水里，又澀又疼?！疤K晚，離開他吧。
”江川看著我，認(rèn)真地勸道，“你這樣下去，只會把自己耗死。顧衍他……給不了你幸福。
”離開？我何嘗不想離開。可是，我不能。我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打開相冊，
將一張照片遞給江川看。照片上，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他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斑@是我弟弟，蘇晨。”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無盡的悲傷，
“三年前，他被查出患了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我們家沒錢，是顧家……是顧衍，
承擔(dān)了他所有的醫(yī)療費用。”江川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隱情。
“他救了我弟弟的命，所以，我欠他的。”我收回手機(jī)，自嘲地笑了笑，
“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還債而已。等我還清了，我自然會離開?！苯ǔ聊?。
他看著我，眼神里的同情更深了。過了許久，他才艱難地開口：“可你有沒有想過，這筆債，
你可能永遠(yuǎn)都還不清?！笔前?，我怎么會沒想過。在顧衍心里，我欠林薇薇的，是一條命。
而我，只有一條命?！敖t(yī)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蔽蚁崎_被子，準(zhǔn)備下床，“也請你，
不要把今天我們說的話告訴顧衍。”“你要去哪里？你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江川連忙攔住我。“回家?！蔽彝崎_他的手，語氣平靜卻堅定，
“回到那個……我該待的地方?！弊叱霾》浚乙谎劬涂吹搅苏驹谧呃缺M頭的顧衍。
他正背對著我，和林薇薇說著什么。林薇薇靠在他的懷里，笑得一臉幸福。那一幕，
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扎進(jìn)了我的心里。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
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罢咀?。”顧衍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停下腳步，
卻沒有回頭?！罢l讓你出院的？”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質(zhì)問，
“蘇晚，你又想耍什么花樣？”“我沒有?！蔽姨痤^，迎上他冷漠的視線，
“我只是不想待在這里，礙了某些人的眼。”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不遠(yuǎn)處的林薇薇。
林薇薇的臉色白了白，柔弱地開口：“阿衍，蘇小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薇薇，你別管?！鳖櫻馨矒岬嘏牧伺乃氖?，隨即轉(zhuǎn)頭，
用更加冰冷的語氣對我說，“蘇晚，馬上給我滾回去躺著！醫(y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你才能走！
”他的話，像是在命令一條狗。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邦櫻?，你憑什么命令我？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憑你是我丈夫嗎？可你盡過一天做丈夫的責(zé)任嗎？
在你心里，我恐怕連個給你捐血的工具都不如吧！”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和不甘，
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了。5我的質(zhì)問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顧衍的臉上。
走廊里瞬間死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顧衍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翻涌著駭人的風(fēng)暴。“蘇晚，你再說一遍。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每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我迎著他噬人的目光，
心中一片悲涼，反而生出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拔艺f錯了嗎？”我挺直了背脊，
盡管身體還在因為虛弱而微微顫抖，“顧衍，你捫心自問，這三年來，
你把我當(dāng)成過你的妻子嗎？除了抽我的血，你還記得我什么？你記得我的生日嗎？
你記得我喜歡吃什么，害怕什么嗎？不，你什么都不記得！你只記得林薇薇！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壓抑了三年的委屈和絕望，回蕩在空曠的走廊里?！澳汩]嘴！
”顧衍終于被我激怒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鞍⒀?，
你別生氣，蘇小姐她……她只是心情不好?！绷洲鞭边B忙上前，一副想要勸解的模樣，
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她伸手想要拉開顧衍，身體卻“恰到好處”地晃了一下，
虛弱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我……我頭好暈……”顧衍立刻緊張地扶住她，
看向我的眼神愈發(fā)厭惡和冰冷：“蘇晚，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薇薇才剛醒過來，
你非要刺激她是不是？我告訴你，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小心翼翼地將林薇薇打橫抱起，動作溫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而我，
就像一個多余的、礙眼的垃圾，被他棄之敝履。他抱著林薇薇從我身邊走過，
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只留下了一句冰冷的命令：“在這里給我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離開醫(yī)院半步！”我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男的英俊，女的嬌弱，
像一幅無比和諧美好的畫卷。而我，就是那畫卷上一個突兀的、丑陋的污點。
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順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了地上。
周圍傳來路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聲，那些同情、鄙夷、好奇的目光，像無數(shù)根針，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身上。我將頭埋進(jìn)膝蓋里，任由冰冷的絕望將我徹底吞噬。顧衍，
你知不知道，被你放棄的我，有多痛。6我在醫(yī)院冰冷的長椅上坐了一夜。顧衍沒有再出現(xiàn)，
也沒有任何人來管我。我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孤魂野鬼，
獨自品嘗著這份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絕望。天亮?xí)r，我拖著僵硬的身體，
回到了那個被稱之為“家”的牢籠。迎接我的，是顧衍更加冰冷的臉。他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看到我回來，他抬起眼，目光如刀：“去哪了？”“沒去哪。
”我的聲音嘶啞干澀。“我讓你在醫(yī)院反省，你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他站起身，
一步步向我逼近，強大的壓迫感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反??？”我自嘲地笑了，
“我有什么錯？我錯在愛你嗎？我錯在嫁給你嗎？還是錯在……我的血能救你的心上人？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臉上。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
耳朵里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一絲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蘇晚，
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鳖櫻苣笞∥业南掳停瑥娖任姨痤^，眼中滿是暴戾的怒火，
“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zhǔn)踏出這個家門半步！”說完，
他將我粗暴地推進(jìn)了二樓的儲藏室，然后“砰”的一聲，鎖上了門。房間里一片漆黑，
只有一絲微光從門縫里透進(jìn)來?？諝庵袕浡覊m的味道，陰冷潮濕。我靠著門板，
緩緩地滑坐在地上。臉上的痛，遠(yuǎn)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他把我關(guān)起來了，
像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寵物。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餓得胃里陣陣絞痛，
身體也因為失血過多而陣陣發(fā)冷。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
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我昨天從醫(yī)院出來時，順手揣進(jìn)口袋的備用機(jī)。
顧衍大概忘了。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jī)，微弱的光亮刺得我眼睛生疼。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跋胫廊昵败嚨湹恼嫦鄦?？
去查查你當(dāng)時司機(jī)張偉的銀行賬戶流水，再看看事故鑒定報告的第7頁，你會發(fā)現(xiàn)驚喜。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車禍的真相？難道，那場車禍真的另有隱情？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升起。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我必須查清楚！這個念頭，
像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絕望。它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力氣和希望。顧衍，你等著。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7我被關(guān)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里，
除了傭人定時送來的一點清水和面包，再沒有任何人來看過我。我沒有反抗，也沒有哭鬧。
我只是安靜地等待著機(jī)會。第四天，門終于開了。顧衍站在門口，逆著光，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想通了？”他冷冷地開口。我慢慢地站起身，因為久坐，
雙腿一陣發(fā)麻。我扶著墻，低著頭，聲音嘶啞地回答：“想通了?！薄澳蔷秃谩?/p>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順從，“收拾一下，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蔽毅读艘幌拢?/p>
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要帶我出席這種場合。“薇薇的身體還需要靜養(yǎng)，不適合露面。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帶一絲感情地解釋道，“顧太太的位置，暫時還需要你來坐著。
記住，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否則，你知道后果?！彼脑?，
像一把刀子，將我剛剛?cè)计鸬囊唤z希望又戳破了。原來，又是為了林薇薇。
我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用來維持他深情人設(shè)的工具。我低下頭，掩去眼中的苦澀，
順從地應(yīng)了一聲：“好?！蓖砩?，我換上了顧衍讓人送來的晚禮服。那是一條黑色的長裙，
襯得我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血色。鏡子里的人，瘦得像一把骨頭，眼神空洞，
沒有一絲生氣。我看著這樣的自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強烈的恨意。我恨顧衍，
也恨這個懦弱無能的自己。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晚宴，或許就是我的機(jī)會。
我悄悄將那部備用手機(jī)藏在了手包的夾層里。晚宴的地點在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顧衍挽著我的手，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與來往的賓客寒暄。在外人看來，
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掐在我腰間的手，有多用力，
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我全程保持著沉默的微笑，像一個精致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我的目光，卻在暗中搜尋著。我需要一個機(jī)會，一個能讓我脫身的機(jī)會。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里。是江川。他正端著酒杯，和幾個朋友聊天。
我心中一動，一個計劃，悄然成形。8我借口去洗手間，暫時擺脫了顧衍的控制。
我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快步走到了酒店后花園的僻靜角落，迅速地給江川發(fā)了一條信息。
“江醫(yī)生，我在后花園，有急事找你，請你務(wù)必過來一趟?！卑l(fā)完信息，我緊張地握著手機(jī)，
手心里全是冷汗。我不知道江川會不會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幫我。這像一場堵伯，
我賭上了我全部的希望。幾分鐘后，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我猛地回頭，
看到江川略帶驚訝的臉?！疤K晚？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
“顧衍呢？”“我甩開他了。”我沒有時間解釋太多，直接開門見山，“江醫(yī)生，你上次說，
三年前的車禍?zhǔn)侨藶榈?，你有證據(jù)嗎？”江川的臉色變了變：“你怎么突然問這個？蘇晚，
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查下去了，這件事水很深，你……”“我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