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過后,生活回歸常態(tài)。顧景琛恢復了醫(yī)院的忙碌節(jié)奏,常常早出晚歸。蘇念安也接了兩個新的設計項目,埋頭工作。
周三下午,她正在書房修改設計稿,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本地號碼。
“請問是蘇念安小姐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
“我是,您哪位?”
“我這里是‘拾光’咖啡館,有位趙寧宇先生喝醉了,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我們從他手機里找到了您的號碼,您看方不方便過來接他一下?或者聯(lián)系一下他的家人?”
蘇念安皺起眉。趙寧宇?喝醉了?她早已拉黑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我和他不熟,你們試試聯(lián)系他別的朋友吧。”蘇念安說完,便掛了電話。
幾分鐘后,那個號碼又發(fā)來一條短信:「念安,我知道是你。我就想見你一面,好好道個歉。就一面,好嗎?我在拾光咖啡館等你?!?/p>
蘇念安看著短信,心里一陣煩躁。她不想再和過去糾纏不清,直接刪除了短信,并將號碼拉黑。
她以為這事就此結束。
然而,第二天,當她出門去附近圖書館查資料時,卻隱約感覺似乎有人跟著她?;仡^看去,街上人來人往,并無異常。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傍晚回家時,在小區(qū)門口,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閃出,攔住了她。
“念安!”
是趙寧宇。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里帶著血絲。
蘇念安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一步:“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趙寧宇語氣急切,“那天你為什么沒來?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難道連好好告?zhèn)€別都不行嗎?”
“趙寧宇,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覺得沒有再見的必要?!碧K念安冷靜地說,試圖繞開他。
趙寧宇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是因為那個醫(yī)生嗎?你這么快就嫁給他,是不是早就...”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明顯。
蘇念安臉色沉了下來:“這和你無關。請你讓開?!?/p>
“我不讓!”趙寧宇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引來門口保安的注意,“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他有什么好?不就是有錢嗎?蘇念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請你放尊重點!”蘇念安又氣又惱,同時感到一陣難堪。
正當局面有些僵持時,一個冷靜的聲音插了進來:“念安,怎么了?”
顧景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不遠處,正邁步走來。他穿著白大褂,外面套著長風衣,像是剛從醫(yī)院回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銳利地掃過趙寧宇。
“顧醫(yī)生...”蘇念安松了口氣,下意識地朝他靠近一步。
趙寧宇看到顧景琛,氣勢頓時矮了半截,但嘴上仍不服輸:“你就是那個醫(yī)生?你知道念安為什么嫁給你嗎?她只是為了氣我,為了...”
“趙先生?!鳖櫨拌〈驍嗨曇舨桓?,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基于你之前的行為,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你不會再來騷擾我的妻子。”
妻子這個詞,被他用平靜無波的語調說出來,卻格外有分量。
趙寧宇的臉色變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眼神有些閃爍。
“這里是私人小區(qū)門口,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騷擾?!鳖櫨拌±^續(xù)冷靜地說,同時看了一眼旁邊的保安。保安立刻會意,走了過來。
“需要幫助嗎,顧先生?” “這位先生似乎找不到路了?!鳖櫨拌〉?。
趙寧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了看顧景琛,又看了看蘇念安,最終咬了咬牙,扔下一句“蘇念安,你會后悔的”,轉身快步離開了。
蘇念安看著他的背影,松了口氣,但心里卻因他最后那句話蒙上一層陰影。
“沒事了?!鳖櫨拌〉穆曇魧⑺噩F(xiàn)實。他的手輕輕在她背上碰了一下,是一個短暫卻帶著安撫意味的動作。
“謝謝你。”蘇念安低聲道,“他剛才說的話...”
“無關緊要的話,不必放在心上。”顧景琛似乎毫不在意,“回家吧?!?/p>
回到家,蘇念安還是忍不住解釋:“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早就沒和他聯(lián)系了。”
“我知道。”顧景琛脫下風衣,語氣平常,“他不會再來了?!?/p>
蘇念安有些疑惑他為何如此肯定,但顧景琛已經轉移了話題:“晚上想吃什么?我叫外賣?!?/p>
這件事似乎就這么過去了。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趙寧宇果然沒有再出現(xiàn),連一個騷擾電話都沒有。
直到周六,蘇念安和一個大學時關系還不錯的朋友小悠約著喝下午茶。小悠閑聊時忽然提起:
“哎,念安,你聽說趙寧宇的事了嗎?” “什么事?”蘇念安攪拌咖啡的手頓了一下。 “好像他工作的畫廊把他辭了,具體原因不明。而且聽說他本來談好的一個外地展覽機會也黃了...挺突然的。有人猜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小悠壓低聲音,“不過我也就聽聽,他之前那樣對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同情的?!?/p>
蘇念安愣住了。這么巧?
她腦海里瞬間閃過顧景琛那天平靜卻篤定的臉——“他不會再來了。”
一個荒謬的念頭浮上心頭??赡軉??是顧景琛做的?他一個醫(yī)生,能有這么大的能量?而且,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想起顧景琛曾說過認識趙寧宇,是“病人的家屬”。這解釋似乎一直有些單薄。
回家的路上,蘇念安一直心不在焉。她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她這位“丈夫”,似乎遠不止她看到的那么簡單。他像一座深海下的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極小一部分。
而他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