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擺脫一層黏膩的皮。走出浴室，寒冷立刻包裹住他。

公寓里的空調(diào)似乎都帶著一股冷清的死氣。他只穿著濕透的褲子，赤著上身，

皮膚暴露在空氣里，激起一陣戰(zhàn)栗。目光不可避免地掃過餐廳。餐桌一片狼藉，

冷掉的菜肴色澤黯淡，像一場盛大葬禮后無人收拾的祭品。那把空椅子無聲地張著口。

垃圾桶里，那團(tuán)墨綠色的圍裙刺眼地蜷縮著。而流理臺上……他的視線定格在那里。

平板電腦屏幕碎裂，暗著。旁邊，是那個透明的保鮮盒。糊粥。冷的。糊的?？嗟?。很難吃。

是錯的。他給出的最終評價，在備忘錄里冰冷地躺著?？伤€在那里。物理意義上的存在，

無聲地散發(fā)著最后的、頑固的余威。他不能讓它繼續(xù)留在這里。不能讓它像個永恒的罪證，

釘死在這片空間里。他需要處理掉它。立刻。馬上。他走過去，

手指因?yàn)槔浜湍撤N壓抑的情緒而微微顫抖。他拿起那個盒子，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

蓋子被他之前扯掉了，扔在一旁。他端著它，走向廚房的水槽。他要把倒掉。沖進(jìn)下水道。

讓水流帶走這最后的、不堪的痕跡。就在他傾斜盒子，

準(zhǔn)備將里面凝固丑陋的粥體倒入水槽的瞬間——他的動作猛地頓住。

視線死死鎖在粥體傾斜后，露出的盒底。

那厚厚的、深褐色的、幾乎焦炭化的糊底之上……有什么東西，反射著廚房頂燈冰冷的光。

一個很小的、堅(jiān)硬的、不屬于米和水的物體。半埋在那些令人作嘔的焦糊物里。

他的呼吸驟然停止。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停了一秒，然后瘋狂地擂動起來！

那是什么？！他幾乎是把盒子砸回了流理臺，發(fā)出“哐”的一聲悶響。也顧不上骯臟，

手指猛地探進(jìn)去，粗暴地?fù)荛_表面冰冷黏膩的粥，摳挖著那堅(jiān)硬的糊底！

焦苦的碎屑沾滿了他的指尖，那可怕的味道更加濃郁地散發(fā)出來。但他不管不顧，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點(diǎn)反光上！找到了！

他的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小而堅(jiān)硬的環(huán)狀物！他猛地將它摳了出來！

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