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軌,我凈身出戶。
嘔心瀝血養(yǎng)大的兒子,卻在我死后跑去跟前夫邀功。
重來一世,我回到離婚那天,兒子指著我鼻子罵:
“窮鬼!誰要跟你!” 我笑了。
行,這輩子,誰也別想再拖我下水。
我的人生,我自己說了算。
“砰——”
一聲脆響,上好的骨瓷碗在我腳邊碎得四分五裂。
滾燙的湯汁濺在我的小腿上,帶來一陣刺痛。
我低下頭,看著那一片狼藉,腦子里嗡嗡作響。
“你要離就自己離!別帶上我!我才不要跟你這個窮鬼過日子!”
我兒子徐子墨,那個我上輩子豁出命去愛、去養(yǎng)的兒子,正滿臉通紅地指著我的鼻子咆哮。
他才十二歲,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可那雙眼睛里的嫌惡和鄙夷,卻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扎在我心上。
客廳的另一頭,我的丈夫,徐昊然,正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
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看著我們母子反目,就像在看一場有趣的戲。
這場面,熟悉得讓我渾身發(fā)冷。
上一世,就是在這里,就是這樣一模一樣的場景。
徐昊然帶著他的情人登堂入室,逼我離婚。
我哭過,鬧過,求過,最后為了兒子的撫養(yǎng)權,選擇了凈身出戶。
我以為,只要有兒子在,我就還有希望。
可我錯了。
我一個脫離社會十年的全職太太,能做什么?
我刷過盤子,送過外賣,擺過地攤,一天打三份工,累得像條狗。
只為了能讓徐子墨上最好的補習班,穿名牌的球鞋,不讓他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
我把所有的心血都耗在了他身上,把他送進了名牌大學。
我以為我終于熬出頭了,可他卻在我滿心歡喜地為他準備慶祝宴的時候,收拾行李回到了徐昊然身邊。
徐昊然的公司上市了,他成了真正的富二代。
他對我這個窮酸的母親,只剩下不耐煩。
“媽,你以后別來學校找我了,怪丟人的?!?/p>
“爸給我買了輛車,你那點生活費,還是自己留著吧?!?/p>
“我女朋友家里條件很好,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還有你這么個媽?!?/p>
我被他一句句話傷透了心,最后積勞成疾。
一個人死在了那間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尸體都發(fā)臭了,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
而我的好兒子,正陪著他爸和他那個年輕貌美的后媽,在國外度假,其樂融融。
……
“季渃涵,你聽見子墨說的話了嗎?”徐昊然的聲音把我從地獄般的回憶里拉了回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兒子都嫌棄你,你還賴著不走,有意思嗎?”
我抬起頭,慢慢地,認真地審視著眼前這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我的兒子。
上輩子,他們是我的一切。這輩子,他們是我的劫。
我看著徐子墨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他眼里的怨恨,那么真實。
我忽然想,我上輩子到底圖什么呢?
我用我的一切換來了什么?
換來他心安理得地吸我的血,最后還要反過來踩我一腳,罵我“窮鬼”。
真是……可笑啊。
心底那股被背叛的、蝕骨的疼痛,在這一刻,忽然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一種從靈魂深處涌出的、徹底的疲憊和厭倦。
我累了。真的。
我不想再為任何人而活了。
于是,在徐昊然和徐子墨錯愕的注視下,我忽然淡淡地笑了。
“好啊?!蔽艺f,聲音很輕,卻清晰地落在客廳每一個角落,“不帶你?!?/p>
徐子墨愣住了。
他可能以為我會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哭著求他,抱著他的腿說“媽媽不能沒有你”。
他已經習慣了我的卑微和討好。
徐昊然也挑了挑眉,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他大概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玩什么把戲。
“媽!你什么意思!”徐子墨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被憤怒掩蓋,“你別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求你!
我巴不得跟你這個沒用的女人斷絕關系!”
“是嗎?那太好了?!蔽夷樕系男σ飧盍恕?/p>
“省得我以后還要費心。
畢竟,養(yǎng)你這么個白眼狼,挺累的?!?/p>
“你……你說什么?!”徐子墨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他不敢相信我竟然會這么說他。
我沒再理他,而是轉向徐昊然,伸出手:“離婚協(xié)議呢?拿來吧?!?/p>
上輩子,我看到這份協(xié)議的時候,只注意到了撫養(yǎng)權那一條,為了得到兒子,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所有財產。
現(xiàn)在想來,我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徐昊然從茶幾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施舍的意味。
“季渃涵,我念在十年夫妻的情分上,這套房子暫時讓你住著,等你找到地方就搬出去。
另外,卡里有十萬塊,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子墨跟著我,你以后也別來打擾我們了?!?/p>
十萬塊?打發(fā)叫花子呢?
我接過協(xié)議,一頁一頁地翻看。
果然,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女方季渃涵,自愿放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凈身出戶。
我看著“凈身出戶”那四個字,心里冷笑。
徐昊然,你還真是算計得一清二楚。
這十年,我為了這個家,放棄了我的事業(yè),我的人脈,我的一切。
我從一個名牌大學畢業(yè)的設計系高材生,變成了一個只會圍著灶臺和孩子轉的黃臉婆。
現(xiàn)在,你功成名就了,就想用十萬塊把我一腳踢開?
上輩子我認了,但這輩子,門兒都沒有。
“我不簽?!蔽野褏f(xié)議扔回茶幾上。
徐昊然的臉色沉了下來:“季渃涵,你別得寸進尺。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有我,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想怎么樣?”
“爸!你別跟她廢話!她就是想多要點錢!真是貪得無厭!”
徐子墨在一旁煽風點火,完全站在了他爸那一邊。
我看著我的好兒子,心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散去了。
我重新拿起那份協(xié)議,又拿起筆。
徐昊然以為我妥協(xié)了,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徐子墨也撇了撇嘴,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鄙夷。
然而,我沒有在簽名處落筆。
我用筆尖,重重地指向了協(xié)議上關于財產分割的那一頁。
“徐昊然,”我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
“我們結婚十二年,你名下的公司是什么時候注冊的?
婚后我們共同持有的股票、基金,還有你用你爸媽名字買的那兩套房。
這些,怎么在這份協(xié)議里,一個字都沒提?”
上輩子我離婚后,渾渾噩噩,后來才從一些舊日的鄰居和朋友嘴里,零零碎碎地聽說了徐昊然的這些手筆。
他早就開始為離婚做準備了,一步步地轉移財產,把我蒙在鼓里。
那時候我只覺得心如死灰,根本沒想過要去追究。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我話音剛落,徐昊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我,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