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有點亮了。
她躺在一個山谷里。
周圍都是藥渣子味兒，一股子苦味。
身上疼，哪都疼。
她記得自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沒死成。
腦子里有個東西亮著。
是個界面，寫著“顛婆共振系統(tǒng)”。
下面一行小字：“能量不足，請盡快補充惡意”。
虞衍想，這名字起得真貼切。
她現在就是個顛婆。
山谷里飄著一層薄薄的霧。
灰撲撲的，聞著有點酸。
系統(tǒng)又說話了：“檢測到環(huán)境中存在怨念與惡意殘留，是否吸收？”
吸吧吸吧，有啥吸啥。
虞衍躺平了不動。
那層灰霧就慢慢朝她聚過來。
鉆進她的傷口里。
涼颼颼的。
傷口有點癢，好像在長新肉。
系統(tǒng)界面上的數字跳了一下。
能量從0變成了1。
真少啊。
這點夠干啥的。
她試著動動手指頭。
能動了。
再動動腳趾頭。
也行。
就是渾身沒勁。
遠處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
還不止一個。
虞衍閉上眼，繼續(xù)裝死。
來了兩個人。
穿著外門弟子的衣服。
一個高個，一個矮個。
高個的說：“就這兒吧？藥渣谷?！?/p>
矮個的回：“沒錯，葉師姐說了，扔這兒喂野狗?！?/p>
高個的踢了踢腳下的藥渣。
“真臭這地方?！?/p>
矮個的笑：“可不是嘛，失敗的人都扔這兒?！?/p>
他們朝虞衍走過來。
高個的用腳尖捅捅她。
“還沒死透？”
矮個的蹲下來，探探她的鼻息。
“好像沒氣了?！?/p>
高個的撇嘴：“葉師姐也真是，非要咱們再來補一刀?！?/p>
矮個的掏出匕首?！摆s緊的，完事回去吃飯?！?/p>
匕首亮晃晃的。
朝虞衍心口扎下來。
虞衍突然睜開眼。
一把抓住矮個的手腕。
咔嚓一聲。
骨頭斷了。
矮個的嗷一嗓子叫出來。
高個的嚇一跳，往后退了兩步。
虞衍坐起來。
手里還攥著那只斷手。
矮個的疼得直冒汗。
虞衍咧嘴一笑，滿嘴是血。
高個的反應過來，拔劍就刺。
虞衍不會用劍。
但她會別的。
她以前練過點東西。
她往地上一滾，躲開劍鋒。
抓起一把藥渣子揚過去。
高個的迷了眼，哇哇亂叫。
虞撲上去，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死命咬。
血噴出來，濺她一臉。
高個的慘叫一聲，劍掉了。
虞衍撿起劍，反手一捅。
捅進矮個的肚子。
矮個的正要爬起來，又倒下去。
高個的捂著手腕罵：“瘋子！你個瘋子！”
虞衍拔出血淋淋的劍，朝他走過去。
高個的轉身想跑。
虞衍一把扯住他頭發(fā)，往后一拽。
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虞衍騎上去，劍橫在他脖子上。
“誰讓你們來的？”
高個的哆嗦著：“葉、葉師姐……”
虞衍手上用力。
血絲滲出來。
“說全點?！?/p>
“葉縈心！是葉縈心讓我們來補刀的！”
高個的嚇得尿褲子了。
一股騷味。
系統(tǒng)提示：“吸收恐懼值+10”
虞衍笑了。
這個多一點。
她湊近高個的耳朵，小聲說：“回去告訴葉縈心。”
頓了一下，舔舔嘴唇。
“她的飯票……回來找她吃飯了。”
高個的瞪大眼，沒明白。
虞衍手起劍落。
血噴出來，濺得老高。
系統(tǒng)又提示：“吸收死亡恐懼值+20”
能量漲到31了。
虞衍站起來，擦擦臉上的血。
有點累。
但身上暖和多了。
她看看地上的兩具尸體。
搜了搜身。
找出幾個銅板和一塊干糧。
干糧硬邦邦的。
她掰開，慢慢嚼。
味道不咋樣，但頂餓。
吃完干糧，她站起來往外走。
得離開這鬼地方。
藥渣谷太臭了。
走到谷口，回頭看一眼。
灰霧還在那兒飄著。
以后缺能量了，還能來這兒吸點。
她順著小路往山上走。
傷口已經不疼了。
就是衣服破破爛爛的，露著肉。
路上遇到幾個弟子。
都躲著她走。
她一身血，看著嚇人。
系統(tǒng)提示：“吸收微量恐懼值+1”
“吸收厭惡值+1”
零零碎碎的，不多。
她也不在乎。
慢慢走，慢慢吸。
走到半山腰，看見個水池子。
水挺清。
她蹲下來洗臉。
把血洗干凈。
臉還是那張臉，就是眼神不一樣了。
洗完后，她看著水里的倒影。
咧嘴笑笑。
倒影也咧嘴笑笑。
滿口白牙，閃著光。
她站起來，繼續(xù)往上走。
前面就是外門弟子住的地方。
熱鬧得很。
她得去找點吃的。
再弄身衣服。
最好能找個地方睡一覺。
明天再去收租。
收點惡意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