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灰燼都不必留下。車窗外的霓虹拉成長長的、流動的光帶，像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血脈。

車內(nèi)，空氣凝滯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夜。陳默透過后視鏡，極快地瞥了我一眼。他跟著我五年，

從我在華爾街最血腥的搏殺場里初露鋒芒，到如今坐擁足以撼動江城資本格局的財富，

他早已練就了察言觀色、沉默是金的本事。但此刻，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泄露了那一絲極力掩飾的緊張。他大概以為我會說點什么，或者做點什么。至少，

該有點“大仇得報”的暢快。我沒有。胃里那塊冰似乎融化了一些，滲進(jìn)血液里，

帶著一種冰冷的疲憊，流向四肢百骸。復(fù)仇的甘醴？或許有吧，但入口才發(fā)現(xiàn)，寡淡得驚人，

甚至還泛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澀。手機(jī)又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依舊是那個沒有署名的號碼。

這次的內(nèi)容更簡短，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明天下午三點，老宅。】我閉上眼，

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真皮座椅的扶手。周家老宅。那個地方，于我而言，

比五年前大學(xué)校園里那場羞辱，更像是盤踞在心底的、一頭沉默而冰冷的巨獸。

它代表著另一種規(guī)則，另一種枷鎖，另一種……需要去搏殺和征服的戰(zhàn)場。林薇薇？

她充其量，只是那段蒼白青春里一個格外刺眼的注腳，

一個……提醒我自身曾何等卑微無力的恥辱烙印。碾碎她，并不能讓我獲得真正的快感，

只會提醒我，那個輕易就能被碾碎的自己，曾經(jīng)存在過。“周先生，”陳默終于開口，

聲音謹(jǐn)慎，“需要處理一下酒店門口可能流傳的照片和視頻嗎？”我睜開眼，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安挥?。”聲音平靜無波，“讓他們傳。”我需要江城的人知道，

周衍回來了。不是那個需要仰人鼻息、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的窮學(xué)生。如今的回歸，

本身就帶著刀刃的寒光。林薇薇，不過是恰好撞上來的，一塊試刀的石頭。效果達(dá)到了，

不是嗎？車子駛?cè)虢亲铐敿壍陌雿u酒店地下車庫，專屬電梯直通頂層總統(tǒng)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浩瀚江景和對岸璀璨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