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踏實(shí)，以后我們會好的?！爆F(xiàn)在聽著電話那頭漫長的沉默，

指甲不自覺地?fù)钢状植诘拿?，讓手指腹痛。七年。從大學(xué)里年輕的校園情侶，

到擠進(jìn)這個出租屋為自己的未來奔波，

我覺得所有吃面包的苦日子都足以抵擋任何世俗的衡量。顯然，我覺得錯了。“念念，

你認(rèn)識我媽……她要么說不給，要么覺得……”他磕磕絆絆，

試圖找到一個不會完全激怒他母親并安撫我的話。“你覺得我不值這個價嗎？

”我替他說了下半句，膠水瓶被我捏得吱吱作響。

電話那頭瞬間提高音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累了，江嶼白。”我吐出渾濁的氣，

打斷了他可能的長篇大論，“彩禮，就這個數(shù)字。好吧，下周我們就拿到證書。

不……”后面的話，我沒說。心臟就像泡在涮鍋水里，又澀又腫。另一端是一陣沉默，

最后只擠出一句話：“……我再跟媽媽說一遍?！彪娫拻鞌唷｀洁矫σ衾?，

我盯著那雙怎么貼都顯得便宜的高跟鞋，突然覺得特別無聊。為了一場婚禮，

為了他口中的“我媽說彩禮就是走過場，以后都是我們的”，

我把自己逼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討價還價，反復(fù)拉扯，

在七年的感情和18.8萬之間來回權(quán)衡。就像菜市場討價還價，怕虧本的攤販。

（二）周末，江嶼白的媽媽打電話給我，把我叫到他們家附近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咖啡館。

說是咖啡館，更像是暴發(fā)戶炫耀財力的展廳，水晶燈讓人眼花繚亂。江嶼白坐在他媽媽旁邊，

低著頭，不敢看我。他的媽媽，王女士，一個名牌標(biāo)志，手指上的鉆戒可以作為兇器閃爍。

她從頭到腳掃了我一遍。她的眼睛和我看蔬菜市場枯萎的卷心菜沒什么不同。“溫念啊，

”她推過一杯白開水，面前那杯拉花咖啡冒著裊裊的熱氣，“阿姨開門見山。

”她慢慢地從價格抵消我一年工資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滑到我面前。A4紙，打印清楚。

最上一行加粗黑體字：分手協(xié)議。我的眉梢跳了起來?！澳愫陀癜滓呀?jīng)這么多年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