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鐘靈毓秀之地,靈氣充裕,修真世家林立。
白露莊,坐落于府城東南隅,依山傍水,正是白家的世代基業(yè)。
白家雖非頂尖大族,卻也世代傳承,以靈田培育、丹方研習為本,家中有兩位筑基期長老坐鎮(zhèn),在松江府也算小有名氣。
春末夏初,陽光正好,微風拂過白露莊后山的靈桃林,粉白花瓣如雪般飄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氣與花香。
然而,這份寧靜之下,卻隱隱涌動著一絲不安。
北境傳來的戰(zhàn)報日益頻繁,宗門之間的摩擦也日漸升級,但對于白露莊里最鮮活的生命而言,這些尚且遙遠。
白素練,白家這一輩最出挑的女兒,此刻正對著梳妝銅鏡,眉目間流露出幾分不耐。
她今年十八,身段玲瓏,眉眼如畫,膚色賽雪,一雙杏眸顧盼生輝,天生帶著一股子勾人的野性與嬌媚。
今日是松江府林家舉辦的春宴,是年輕修真弟子們社交結緣的盛事,她自然是要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素練,你還在磨蹭什么?大姐和二姐都已動身了!”門外傳來小妹白素影的催促聲,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與焦急。
素練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鬢角的一支鑲嵌著七彩靈石的玉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催什么?越是晚到,才越能引人注目,不是嗎?”
鏡中的少女,眼波流轉,自信而張揚。
她不滿足于僅僅是白家之女,她渴望成為眾人焦點,渴望得到松江府第一公子林青云的垂青。
林青云,林家嫡長孫,資質出眾,溫文爾雅,是無數(shù)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
而素練相信,自己才是最配得上他的那一個。
她又照了照鏡子,對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極具殺傷力的笑容。
今日她穿了一件月牙白繡金絲的流仙裙,外罩一件輕薄的緋色披帛,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
胸前懸掛著一塊潤澤的羊脂白玉,內蘊微弱的靈氣,是她的護身法器。
這身打扮,既不失世家小姐的端莊,又透著一股勾人的妖冶。
“嘖,又在臭美了?!彼齼刃陌迪耄瑓s絲毫不覺得羞愧。
美麗是她最大的武器,也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
起身,走出房門,素練發(fā)現(xiàn)妹妹素影正焦急地在院中踱步。
素影不如她這般奪目,眉目間多了幾分溫順,少了那份銳利。
“素練姐,今日林家春宴,聽說林青云公子會親自主持斗法環(huán)節(jié)呢!”素影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那份憧憬,與素練心中所想,別無二致。
素練輕嗤一聲:“他主持也好,屆時我自會讓他看到,這松江府里,除了那些死氣沉沉的丹藥靈草,還有活色生香的女子?!?/p>
她隨口一說,卻在話音剛落之際,忽然感到指尖微微一熱,仿佛有什么無形之物在她的指腹輕輕顫動。
素練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并無異樣,然而方才那觸感卻是無比真實。
她心中一動,這并非第一次。
自幼時起,她便偶有這種異樣的感覺,有時是觸摸到靈草,便能感受到其內部靈氣流轉的細微差異;有時是觀察到家族煉丹師手上的丹方,仿佛能看到其中靈藥配比的玄妙。
只是這種感覺忽隱忽現(xiàn),讓她難以琢磨。
“或許是體內的靈氣波動吧?!彼傔@樣安慰自己,并未深究。
然而,今日這感覺,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從沉睡中蘇醒。
她壓下心中的異樣,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登上了白家的靈獸飛舟。
飛舟是家族特有的代步工具,由馴化的巨鷹駝載,外覆輕巧的靈木舟身,飛行平穩(wěn)迅速。
飛舟上,大姐白素心和二姐白素雅已端坐其中。
素心清秀端莊,是家族里最像母親的,性子溫和;素雅則活潑開朗,有些沒心沒肺。
看到素練遲遲到來,素心只是微微一笑,素雅則扁了扁嘴:“素練,你再晚來,恐怕林青云公子都要與人定下婚約了!”
素練不以為然,只將披帛輕甩,在素雅身旁坐下,湊到她耳邊,低聲笑道:“那正好,我便去當著他的面,將他未婚妻氣得當場吐血,然后將他搶過來。”
素雅瞪大了眼睛,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隨即又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呀,就愛說這些驚世駭俗的話?!?/p>
素練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松江府景致,唇角的笑意卻逐漸收斂。
她并非完全的不知世事。
家中長輩偶爾的嘆息,族中叔伯們緊鎖的眉頭,都告訴她,這片祥和的土地并非鐵板一塊。
北方宗門與朝廷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甚至有傳言說,曾經雄踞一方的“玄武宗”已經被北境的“新月盟”瓦解,其宗主生死不明。
這些消息如同隱晦的暗流,雖未波及松江府,卻也讓許多修真世家暗自戒備。
然而,這些宏大的危機,此刻在白素練眼中,都比不上林青云的一瞥,或者春宴上的一場斗法比試。
她的人生,在今日,是關于美貌與愛情的角逐。
靈獸飛舟穿過云海,林家的玉林山莊已遙遙在望。
那片綿延的山巒間,靈氣更為濃郁,亭臺樓閣隱于林間,仙氣繚繞,顯然是經過了高階法陣的加持。
今日的春宴,將是松江府無數(shù)年輕修真子弟的盛會,也是她白素練,閃耀的舞臺。
她相信,沒有什么能夠阻擋她得到林青云,沒有人能搶走她的光芒。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命運的齒輪,已在悄然轉動,松江府的安寧,即將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巨變徹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