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歲生日那天,我孤零零病死在醫(yī)院。那個我付出一切、照顧了三十年的殘廢弟弟,
卻只抱怨我為什么死得這么慢,沒給他留下最后一筆錢。再睜眼,我竟回到了二十歲,
回到了弟弟出事、我人生被毀的三個月前!
看著眼前這個囂張跋扈、四肢健全命令我煮面的少年,我笑了。上一世,
你用雙腿綁架了我一生。這一世,我不僅要讓你嘗嘗牢飯的滋味,
還要親手撕破所有虛偽家人的假面!欠我的,騙我的,毀了我的,一個都別想跑!
且看我如何逆轉(zhuǎn)命運(yùn),活出屬于自己的璀璨人生!1.“姐,我餓了,給我煮碗面,
多加個蛋?!崩硭?dāng)然的命令語氣,像一把生銹的錐子,扎進(jìn)我的耳膜。我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醫(yī)院那白得刺眼的天花板,而是我少女時期房間里,
貼著過時明星海報的、泛黃的墻壁??諝庵校?/p>
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屬于老房子的、潮濕的霉味。一個穿著籃球服,
頭發(fā)染得像個調(diào)色盤的少年,正不耐煩地靠在我的房門口,手里還轉(zhuǎn)著一個籃球。他很高,
很帥,眉眼間帶著一絲桀驁不馴的帥氣。雙腿修長,充滿了年輕的、蓬勃的生命力。是江風(fēng)。
我的弟弟,江風(fēng)。我看著他那雙完好無損的腿,大腦“轟”的一聲,像有顆炸彈在里面爆開。
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上輩子的最后一天,是我的五十歲生日。沒有蛋糕,沒有蠟燭。
只有我一個人,躺在醫(yī)院冰冷的病床上,因?yàn)槌D陝诶鄱簧淼牟 ?/p>
我那個被我養(yǎng)了三十多年的,斷了腿的弟弟,坐在我的病床前,不是關(guān)心我的病情,
而是在抱怨。抱怨我為什么還不死,抱怨我死了以后,他下半輩子該怎么辦。
我看著他那張因?yàn)槌D曜谳喴紊隙@得有些浮腫的、怨毒的臉,心里一片冰涼。我為他,
付出了我的一生。放棄了學(xué)業(yè),放棄了愛情,放棄了所有夢想。像一頭被蒙上眼睛的驢,
拉著他這副沉重的磨盤,轉(zhuǎn)了三十年。我累了。所以,我閉上了眼睛??涩F(xiàn)在……我顫抖著,
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緊致,沒有一絲皺紋。我掀開被子,沖到鏡子前。鏡子里,
是一個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女孩。臉色有點(diǎn)蒼白,但那雙眼睛里,還帶著未被生活磨滅的光。
是我。是我年輕時的樣子。墻上的日歷,鮮紅的數(shù)字,刺痛了我的眼睛。2015年,
9月1日。我回來了。我重生了?;氐搅恕叶畾q這一年。
回到了……我那“好弟弟”江風(fēng),出事前的三個月?!敖?!”“你發(fā)什么呆呢!
”“快點(diǎn)去做飯??!”門口,江風(fēng)不耐煩的催促聲,再次響起。我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看著他。
看著他那張年輕又囂張的臉??粗请p,再過三個月,就會在一次“意外”爆炸中,
被炸得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截的腿。上輩子,就是因?yàn)檫@次“意外”,我的人生,被徹底地,
拖入了深淵。爸媽哭著求我:“小月,你弟弟這輩子都?xì)Я?!”“你是姐姐?/p>
你不能不管他?。 庇谑?,我退了學(xué),一天打三份工,給他支付昂貴的手術(shù)費(fèi)。
他脾氣變得暴躁,怨天尤人,打罵父母,只有在我面前,才會收斂一點(diǎn)。于是,爸媽就讓我,
全職在家照顧他。我成了他的保姆,他的出氣筒,他的……另一雙腿。這一照顧,
就是三十年。我從一個花季少女,變成了一個被生活榨干了所有光彩的,干癟的老女人。
而他呢?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一切。享受著我的青春,我的血汗,我的……人生。
到頭來,還嫌我死得太慢,不能把撫恤金留給他。憑什么?憑什么我是姐姐,
就活該要為他的人生買單?一股滔天的恨意,像火山一樣,從我的心底噴涌而出!鏡子里,
女孩那雙原本還帶著光的眼睛,瞬間,被冰冷的、刻骨的仇恨,所填滿。“江風(fēng)。”我開口,
聲音沙啞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澳銊偛?,說什么?”江風(fēng)被我這副樣子,嚇了一跳。
他大概是從來沒見過,一向?qū)λ僖腊夙樀慕憬?,會用這種眼神看他?!拔摇艺f我餓了,
讓你去做飯?!彼悬c(diǎn)結(jié)巴地說道?!芭??!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地,向他走了過去。
江風(fēng)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然后,揚(yáng)起手。
用盡我全身的力氣,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他那張帥氣的臉上!“啪——!
”一聲清脆的巨響!整個房間,都安靜了。江風(fēng)捂著臉,徹底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憤怒。“江月!”“你他媽瘋了?”“你敢打我?
”“打你?”我看著他,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拔也坏掖蚰?,我還敢……殺了你!
”重活一世。我江月,再也不會,為任何人而活。那些曾經(jīng)虧欠我的,背叛我的,
毀了我一生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2.江風(fēng)長這么大,別說被我打,就是一句重話,
我都沒跟他說過。這一巴掌,直接把他給打傻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是暴怒。
“江月你這個瘋婆子!”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揮著拳頭就朝我沖了過來。上輩子的我,
面對他這種陣仗,肯定早就嚇得縮到角落里去了。可現(xiàn)在的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就在他的拳頭即將砸到我臉上的瞬間?!白∈郑 币宦暸?,從客廳傳來。
爸媽聞聲趕了過來?!澳銈兘愕軅z,在干什么!”我爸江國強(qiáng),黑著一張臉,厲聲質(zhì)問道。
江風(fēng)看到救星來了,立刻就告狀:“爸!”“你看江月!”“她瘋了!”“她剛才打我!
”他指著自己臉上那個鮮紅的五指印,委屈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我媽劉淑芬,
立刻就心疼了。她沖過來,一把將江風(fēng)護(hù)在身后,然后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罵:“江月!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動手打他!”“媽,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了“偏心”的臉,冷冷地開口,“你問問你的好兒子,他剛才,
想對我做什么?”“我……”江風(fēng)語塞?!耙粋€十八歲的男人,
對自己二十歲的親姐姐揮拳頭,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劉淑芬被我噎得一愣,
隨即強(qiáng)詞奪理道:“那肯定是你先惹他了!”“不然小風(fēng)怎么會……他平時那么乖!”乖?
我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打架斗毆,逃課上網(wǎng),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這叫乖?
原來在他們眼里,只要不殺人放火,我的這個寶貝弟弟,就永遠(yuǎn)是個長不大的,
純潔無瑕的好孩子。“我沒惹他?!蔽移届o地說道,“是他,讓我給他煮面,
用的是命令的語氣。”“所以,我打了他一巴-掌?!薄案嬖V他,我不是他的保姆?!薄澳悖?/p>
”劉淑芬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是吧!”“叫你給弟弟煮碗面怎么了?
”“你是姐姐!”“你就應(yīng)該讓著他!”“照顧他!”“憑什么?”我看著她,
一字一句地問道?!熬蛻{我是姐姐?”“就憑我是個女孩?”“媽,我跟江風(fēng),
都是你的孩子。”“你憑什么,要求我就要無條件地,為他犧牲?”“從小到大,好吃的,
好玩的,永遠(yuǎn)都是他的。”“他打碎了鄰居家的玻璃,是我去道歉?!薄八荚嚥患案?,
是我熬夜給他補(bǔ)課?!薄八麤]錢了,你就讓我把我的生活費(fèi)給他?!薄艾F(xiàn)在,
我只是不想再給他當(dāng)牛做馬了,我就錯了?”我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撕開了這個家,
維持了二十年的,那層虛偽的“和睦”面紗。江國強(qiáng)和劉淑芬的臉上,
都露出了震驚和無措的表情。他們大概是沒想到,我這個一向沉默寡言,逆來順受的女兒,
竟然會爆發(fā)出如此激烈的反抗?!澳恪氵@孩子,說的都是些什么混賬話!
”江國強(qiáng)氣得嘴唇直哆嗦,“我們什么時候,讓你犧牲了?”“我們那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我笑了,“為我好,就是讓我為了他,放棄保送重點(diǎn)大學(xué)的名額,
去讀一個本地的破???,方便回家照顧他?”“為我好,就是把家里拆遷分的唯一一套新房,
寫在他的名下,讓我以后結(jié)婚了,還得出去租房子???”“爸,媽,
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真的,把我當(dāng)成你們的女兒了嗎?”客廳里,
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
江風(fēng)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面,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大概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家,
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樣,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地,圍著他一個人轉(zhuǎn)?!敖恪彼÷暤?,
喊了我一句。我沒有理他。我看著我那兩個,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的,所謂的“父母”。
我知道,從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皬慕裉扉_始,”我深吸一口氣,宣布道,
“我不會再管江風(fēng)的任何事?!薄八娜松?,是好是壞,都由他自己負(fù)責(zé)?!薄拔业膶W(xué)費(fèi),
我自己打工去賺?!薄拔业奈磥恚易约簛硪?guī)劃?!薄斑@個家,如果容不下我,
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闭f完,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
鎖上了門。我靠在門上,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一場漫長的,艱難的,注定會鮮血淋漓的戰(zhàn)爭,才剛剛拉開序幕。但我,絕不會,
再后退一步。3.跟家里徹底撕破臉后,我立刻就開始了我的自救計劃。第一步,就是搞錢。
上輩子,我為了照顧江風(fēng),放棄了學(xué)業(yè),錯過了最好的年華。這輩子,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我要上學(xué),要讀最好的大學(xué),要過我自己的人生。而這一切,都需要錢。我開始瘋狂地打工。
白天上課,晚上就去餐廳當(dāng)服務(wù)員。周末,就去做家教,發(fā)傳單。只要是能賺錢的活,
不管多苦多累,我都干。爸媽對我這種行為,冷眼旁觀。他們大概是覺得,我在跟他們賭氣。
等我在外面吃了苦頭,碰了壁,自然就會乖乖地,滾回去,繼續(xù)當(dāng)他們的好女兒,
江風(fēng)的好姐姐。他們甚至斷了我的生活費(fèi),想用這種方式,來逼我就范??上В?/p>
他們打錯了算盤?,F(xiàn)在的我,身體里,住著一個五十歲的,被生活折磨得百毒不侵的靈魂。
這點(diǎn)苦,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而江風(fēng),在被我打了一巴-掌,
又目睹了我跟爸媽的決裂后,也消停了不少。他不再敢對我頤指氣使,有時候在家里碰到,
甚至?xí)悬c(diǎn)心虛地,躲著我走。但他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沒過多久,就故態(tài)復(fù)萌了。
沒有我這個“提款機(jī)”和“保姆”,他就開始變本加厲地,從爸媽那里要錢。爸媽對他,
依舊是予取予求。今天買最新的游戲機(jī),明天換最潮的AJ鞋。
我看著他那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敗家子模樣,心里,只有冷笑。花吧,盡情地花吧。反正,
再過兩個多月,這一切,就都跟你沒關(guān)系了。我一邊瘋狂地賺錢,一邊也在暗中,
調(diào)查一件事。就是江風(fēng)那場“意外”的真相。上輩子,
家里人告訴我的版本是:江風(fēng)和幾個朋友,去郊區(qū)的一個廢棄工廠探險,結(jié)果不小心,
引爆了工廠里遺留的炸藥,才被炸斷了雙腿。當(dāng)時的我,悲痛欲絕,
根本沒有心思去懷疑這件事的真假??涩F(xiàn)在,我以一個重生者的視角,重新審視這件事,
卻發(fā)現(xiàn),里面,充滿了疑點(diǎn)。好端端的,幾個半大的小子,為什么要去廢棄工廠探險?
又為什么,會那么“不小心”地,引爆炸藥?這一切,都太巧合了。我開始留意江風(fēng)的動向。
他每天放學(xué)后,都不回家,而是跟一群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社會青年,混在一起。
他們經(jīng)常去一家地下改裝車廠。我偷偷地跟去看過一次。那地方,烏煙瘴氣,
充滿了刺鼻的機(jī)油味和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一群年輕人,圍著幾輛改裝得花里胡哨的跑車,
吞云吐霧,臟話連篇。江風(fēng)在他們中間,很吃得開。他長得帥,嘴又甜,
家里又有錢給他揮霍。那些人,都管他叫“風(fēng)哥”。我躲在暗處,聽著他們的交談。很快,
我就聽到了幾個,讓我心驚肉跳的關(guān)鍵詞。“賭命賽?!薄暗?dú)饧铀佟?/p>
”“后山那條死亡彎道?!蔽宜查g就明白了。他們在玩……地下飆車!而且,
是那種賭上性命的,亡命之徒的游戲!我繼續(xù)聽下去,一個更可怕的,
關(guān)于那場“意外”的真相,漸漸地,浮出了水面?!帮L(fēng)哥,
上次你從那老頭手里搞來的那批‘貨’,可真夠勁??!”一個黃毛混混,遞給江風(fēng)一根煙。
“那必須的。”江風(fēng)得意地噴出一口煙圈,“那老東西,膽小得跟個兔子一樣,
我稍微一嚇唬,就把壓箱底的寶貝都給我了?!薄安贿^,那玩意兒,也太危險了。
”“上次老鼠他們,就是在車上裝那玩意兒,才……”黃毛心有余悸地說道?!芭聜€球!
”江風(fēng)一臉的不屑,“那是他們蠢!”“技術(shù)不到家!”“等老子的車改裝好了,
我讓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噴射起步’!
”“貨”……“裝在車上”……“爆炸”……我的腦子里,像有一道閃電劈過!我終于知道,
那場“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根本不是什么廢棄工廠探axplosion!
是江風(fēng)他們,偷了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非法的,爆炸性材料,試圖改裝到自己的賽車上,
結(jié)果,發(fā)生了意外!這他媽不是意外!這是……犯罪!是作死!而我的父母,
他們?yōu)榱吮W∽约簩氊悆鹤拥拿?,為了讓他逃脫法律的制裁?/p>
竟然……編了那么大一個謊言!一個騙了我整整三十年的,惡毒的謊言!他們把我,
當(dāng)成了什么?一個可以隨意犧牲的,用來給他們兒子“擦屁股”的……工具嗎?
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在我的胸中,熊熊燃燒!我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
嵌進(jìn)了肉里。江家。江國強(qiáng),劉淑芬,江風(fēng)。你們,真的,很好!很好!4.知道了真相后,
我的心里,再也沒有了任何一絲對這個家的留戀。剩下的,
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復(fù)仇的快感。你們不是想讓我,為你們兒子的罪行,買單嗎?好啊。
這輩子,我就讓你們,親眼看著,你們最寶貝的兒子,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進(jìn)地獄的。
我沒有立刻就去揭穿他們。我在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jī)。等一個,能讓他們,一敗涂地,
永世不得翻身的時機(jī)。距離上輩子江風(fēng)出事的那天,越來越近了。他最近,
也變得越來越瘋狂。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泡在了那個地下改裝車廠里。每天回家,
都是一身的機(jī)油味。找爸媽要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從幾百,到幾千,甚至上萬。
江國強(qiáng)和劉淑芬,雖然也有些擔(dān)心,但每次,都在江風(fēng)的軟磨硬泡下,乖乖地把錢掏了出來。
他們大概是覺得,男孩子嘛,愛玩車,總比在外面打架斗毆要好。他們根本不知道,
他們的縱容,正在把自己的兒子,親手,推向死亡的懸崖。這天,江風(fēng)又找家里要錢。
這一次,他要五萬。說是要買一個進(jìn)口的“渦輪增壓器”。江國強(qiáng)和劉淑芬,
終于有點(diǎn)吃不消了。家里的積蓄,已經(jīng)被這個敗家子,掏空了一大半。兩人在房間里,
跟江風(fēng)吵了起來。我在自己的房間里,聽得清清楚楚?!靶★L(fēng)!”“不能再給你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必須拿到這五萬塊!”“不然,
我就不認(rèn)你們了!”“你這個逆子!”最后,還是以江風(fēng)的勝利,告終。劉淑芬哭著,
把一張存著家里最后養(yǎng)老本的銀行卡,塞給了他。江風(fēng)拿著卡,得意洋洋地,
從我房間門口走過。他甚至還挑釁地,對我吹了聲口哨?!敖悖匆姏]?”“這才叫本事。
”我看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笑了。笑得很開心。江風(fēng),你死期……到了。第二天,
我特地請了一天假。然后,我去了那個,我上輩子,最不想去,也最恨的地方。
——我舅舅家。我舅舅,劉建軍,是我媽劉淑芬的親弟弟。也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
副支隊長。上輩子,江風(fēng)出事后,就是他,利用自己的職權(quán),幫著我爸媽,把整件事的性質(zhì),
從“非法制造爆炸物”,硬生生給“扭”成了“意外事故”。是他,幫著我的家人,一起,
毀了我的一生。我一直很恨他。但這輩子,他卻成了我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看到我,他有些意外?!靶≡拢俊薄澳阍趺磥砹??
”“不上課嗎?”“舅舅,”我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我來,是想舉報一個人。
”“我弟弟,江風(fēng)?!眲⒔ㄜ娿蹲×?。“你說什么?”我把這段時間,我調(diào)查到的所有事情,
包括地下飆車,非法改裝,還有他們搞到的那批“貨”,原原本本地,都跟他說了一遍。
我還把我偷偷錄下的,江風(fēng)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對話錄音,放給了他聽。劉建軍的臉色,
越聽,越難看。到最后,已經(jīng)變得鐵青?!盎熨~東西!”他猛地一拍桌子,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個江風(fēng)!”“真是無法無天了!”“還有你姐!”“你媽!
”“他們就是這么教育孩子的嗎?”“簡直是胡鬧!”我看著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心里,
只有冷笑。舅舅啊舅舅,你現(xiàn)在罵得倒是挺歡。上輩子,你可不是這副嘴臉。
你可是比誰都積極地,幫著他們,掩蓋真相呢?!熬司耍蔽铱粗?,故作焦急地說道,
“你可一定要救救江風(fēng)?。 薄拔遗滤娴臅鍪?!”“我聽說,他們后天晚上,
就要在后山,搞那個什么‘賭命賽’!”“到時候,肯定會出人命的!”“什么?”“!
”劉建軍的臉色,徹底變了,“后天晚上?”“對?!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把那個改裝車廠的地址,
寫給了他?!八麄儸F(xiàn)在,應(yīng)該都還在那里?!眲⒔ㄜ娍粗垪l上的地址,眼神閃爍,
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一邊,是他的親外甥。另一邊,是他的職責(zé)和前途。我知道,
他在猶豫什么。于是,我又加了一把火。“舅舅,”我看著他,眼圈一紅,聲音帶上了哭腔,
“我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對我們家的名聲不好?!薄翱墒恰艺娴呐掳。 薄敖L(fēng)他,
可是我們江家,唯一的根啊!”“他要是出了事,我爸媽……也活不成了!”我這句話,
徹底擊潰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線?!拔ㄒ坏母薄@五個字,就像一把魔咒,死死地,
鎖住了他。“我知道了?!彼钗豢跉猓袷窍露藳Q心。“小月,你先回去。
”“這件事,你誰也別說,就當(dāng)沒來過。”“剩下的事,交給舅舅。
”我看著他那張瞬間變得無比嚴(yán)肅的臉,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我走出公安局,
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江風(fēng)。你不是想要五萬塊,
去買你的“渦輪增壓器”嗎?不好意思。我給你,換了個更刺激的?!桓憋恋模?/p>
銀手鐲。5.兩天后,就是江風(fēng)他們約定好,進(jìn)行“賭命賽”的日子。這一天,我家的氣氛,
很詭異。爸媽像是預(yù)感到了什么,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唉聲嘆氣。
他們給江風(fēng)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但他一個都沒接。而我,則表現(xiàn)得,比他們還“焦急”?!鞍郑?/p>
媽,要不我們報警吧?”“我真的怕小風(fēng)會出事!”我“哭”著對他們說?!安荒軋缶?/p>
”劉淑芬想都沒想,就尖聲叫道,“報警了,小風(fēng)這輩子就毀了!”江國強(qiáng)也黑著臉,
在一旁抽著悶煙。我看著他們這副“寧愿兒子死,也不愿他坐牢”的愚蠢嘴臉,心里,
笑開了花。放心吧,爸,媽。你們的寶貝兒子,死不了。但他這輩子,也別想,
再逍遙法外了。晚上十點(diǎn),我接到了舅舅劉建軍,發(fā)來的一條短信。只有兩個字:【收網(wǎng)。
】我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好戲,要開場了?!纪猓笊?。
那條被稱為“死亡彎道”的盤山公路上,此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十幾輛改裝得花里胡哨的跑車,一字排開,引擎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