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蘇家當(dāng)了五年牛馬,直到老婆蘇晴為了給她弟湊首付,逼我賣掉我爸留下的老房子時,
我心里那根弦,終于斷了。那晚,她叉著腰,理直氣壯地數(shù)落我:“林默,你一個大男人,
一個月掙三萬,連給你小舅子買套房的首付都拿不出來,丟不丟人?
”我看著她那張精致卻刻薄的臉,突然覺得很累,很可笑。我沒有爭吵,
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說:“好?!钡诙欤覜]去賣房,而是走進(jìn)老板辦公室,
遞上了辭職信。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掙錢是天經(jīng)地義,那我不掙了,又會怎么樣呢?
1我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到家的。沒有像往常一樣,拎著給蘇晴買的奶茶和甜點,
而是兩手空空。推開門,蘇晴正敷著面膜躺在沙發(fā)上,指揮著掃地機(jī)器人工作。見我回來,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從面膜下含混地傳來:“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我弟房子的事問得怎么樣了?中介找好了嗎?”我換了鞋,走到客廳中央,
把那個陪了我三年的公文包隨手扔在地上。“工作辭了?!蔽艺f。三個字,輕飄飄的,
卻像一顆炸雷。蘇晴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臉上的面膜都皺成了一團(tuán)。她一把扯下面膜,
露出那張驚愕的臉:“林默,你瘋了?你說什么?”“我說,我辭職了?!蔽抑貜?fù)了一遍,
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擰開,
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澆熄了我心中積壓了五年的火氣。爽。
蘇晴赤著腳沖到我面前,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水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水花四濺,
在光潔的地板上暈開一片狼藉?!澳銘{什么辭職?你工作干得好好的,一個月三萬塊,
你辭職?我弟的房子怎么辦?我們這個月的房貸怎么辦?我的信用卡誰來還?
”她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聲音尖利地質(zhì)問我,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我看著她,
第一次沒有退縮,也沒有解釋。過去五年,每次我們有分歧,先低頭的總是我。因為我愛她,
也因為我想維持這個家的和平??晌覔Q來了什么?是她和她家人變本加厲的索取。
我媽生病住院,我找她拿點錢,她說錢都給她弟買車了。我爸忌日,我想回老家看看,
她說她約了閨蜜做SPA,沒空陪我?,F(xiàn)在,輪到她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買婚房了,
她卻要把我爸留給我唯一的念想——那套老房子賣掉。我突然就想通了。
我不是她們家的提款機(jī),更不是扶貧的?!疤K晴,”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那是你的弟弟,不是我的。那是你的信用卡,不是我的。至于房貸,
這房子首付是我家出的,房產(chǎn)證上也是我的名字,我會自己想辦法。從今天起,我沒錢了。
”蘇晴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我嘴里說出來的。
她 習(xí)慣性地想用她那套邏輯來壓制我:“林默,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當(dāng)初怎么會嫁給你這么個沒擔(dān)當(dāng)?shù)膹U物!”我笑了?!皩Γ揖褪莻€廢物?!蔽覕傞_手,
一臉無所謂,“所以,你指望不上我了?!闭f完,我繞過她,徑直走進(jìn)臥室,
“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把她的尖叫和咒罵隔絕在外。我躺在床上,感受著從未有過的輕松。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一場風(fēng)暴,即將來臨。而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2第二天,
我睡到了自然醒。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我睜開眼,看了一眼手機(jī),上午十點半。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作為項目經(jīng)理,我每天六點半起床,
睜眼就是工作群里上百條未讀消息,閉眼都是項目的進(jìn)度條。我伸了個懶腰,
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客廳里一片狼藉,昨晚蘇晴摔碎的水瓶還躺在地上,
她的化妝品、衣服扔得到處都是,顯然是發(fā)泄了一通。她人已經(jīng)不在了,應(yīng)該是去上班了。
我沒管那些爛攤子,給自己點了份豪華版的豬腳飯外賣,然后打開電腦,不是為了找工作,
而是登錄了許久沒碰的游戲賬號。久違的廝殺聲從音箱里傳來,我沉浸其中,
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xué)時代。一局游戲打完,外賣也到了。我一邊吃著流油的豬腳,
一邊刷著短視頻,手機(jī)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是蘇晴。我按了靜音,隨手把手機(jī)扔到一邊,
繼續(xù)享受我的午餐。電話不屈不撓地響著,斷了又打,打了又?jǐn)?。終于,它消停了,
一條微信彈了出來?!傲帜?,你人呢?為什么不接電話?我媽說今天晚上過來吃飯,
你趕緊去菜市場買點她愛吃的海鮮,再把家里收拾干凈!”語氣是命令式的,理所當(dāng)然。
我看著這條信息,笑了笑,拿起手機(jī),慢條斯理地回復(fù)了兩個字:“沒錢。”發(fā)完,
我直接把她拉黑了。世界清靜了。我吃完飯,把外賣盒子一扔,繼續(xù)打游戲。
打累了就躺在沙發(fā)上睡覺,睡醒了再點個燒烤外賣當(dāng)晚餐。晚上七點多,
門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我知道,大的要來了。門被猛地推開,
蘇晴和她媽——我的岳母周芬,一前一后地沖了進(jìn)來。周芬一進(jìn)門,看到滿屋的狼藉,
和癱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的我,臉色瞬間就黑了?!傲帜∧氵@是干什么?家里搞得跟豬窩一樣!
我女兒讓你買的菜呢?讓你打掃的衛(wèi)生呢?”她一開口就是機(jī)關(guān)槍似的質(zhì)問。
蘇晴跟在她身后,指著我,對她媽哭訴:“媽,你看看他!他昨天把工作辭了,
今天就在家躺了一天,什么都不干!我給他打電話不接,發(fā)微信他還敢拉黑我!
”周芬一聽我辭職了,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指著我的鼻子?!稗o職了?林默,你腦子進(jìn)水了是不是?一個月三萬的工作,
你說辭就辭?你是不是不想過了?我們家蘇偉的房子怎么辦?你答應(yīng)得好好的,
現(xiàn)在撂挑子不干了?”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薯片渣,平靜地看著她?!皨?,
第一,我辭職是我自己的事,跟任何人沒關(guān)系。第二,我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要給蘇偉買房,
那是蘇晴單方面的決定。第三,這個家,現(xiàn)在是我說了算?!蔽业钠届o,徹底激怒了她。
“你說了算?你一個大男人,不出去掙錢養(yǎng)家,在家當(dāng)大爺,你還有理了?
”周芬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告訴你林默,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要么,
你現(xiàn)在就滾回你公司,給你老板下跪道歉,把工作要回來!要么……”“要么怎么樣?
”我淡淡地接話,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我的態(tài)度,讓周芬和蘇晴都愣住了。
她們大概從未想過,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變得如此強(qiáng)硬。她們習(xí)慣了我的付出,
習(xí)慣了我的順從,以至于忘了,我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只不過,我的脾氣,
她們以前沒資格見識而已。3周芬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蘇晴見狀,
趕緊上來打圓場,拉著她媽的胳膊,一邊對我使眼色,一邊說:“媽,你別生氣,
林默他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大,說胡話呢。老公,你快跟媽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她還以為這只是我一時的情緒發(fā)作,只要我服個軟,一切就能回到原來的軌道。過去五年,
這招她屢試不爽??上В@次不行了。我靠在沙發(fā)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連眼皮都懶得抬:“我沒錯,道什么歉?”“你!”蘇晴氣得跺腳。周芬一把甩開蘇晴的手,
怒火再次升級,她指著我的鼻子,聲音拔高了八度:“林默,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女兒嫁給你,是你的福氣!我們家沒找你要一分錢彩禮,你現(xiàn)在倒反了天了?不掙錢,
你拿什么養(yǎng)家?拿什么養(yǎng)我女兒?”“哦?”我終于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媽,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蘇晴是成年人,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至于這個家,
既然你們覺得我沒用了,那正好,從今天開始,所有開銷我們AA制。”“AA制?
”蘇晴尖叫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林默,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居然要跟自己老婆AA?”“男人就該被你們吸血嗎?”我冷冷地反問。我站起身,
從茶幾下面翻出一沓賬單,扔在她們面前?!斑@是這個月的水電燃?xì)赓M、物業(yè)費,
一共1280元,一人一半,640。這是房貸,這個月要還8600,
因為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chǎn),這個我來付。但是,”我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落在蘇晴身上,
“你每個月買包、買化妝品、做美容的信用卡賬單,平均在一萬五以上,以前都是我還。
從這個月開始,你自己負(fù)責(zé)?!蔽覐腻X包里抽出一張信用卡,當(dāng)著她們的面,“咔嚓”一聲,
剪成了兩半?!斑@張卡的副卡,我已經(jīng)注銷了?!碧K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這張卡,
是她的命根子。她所有的奢侈消費,都依賴這張我為她辦的、額度高達(dá)十萬的信用卡。
周芬看著那斷成兩截的卡片,也傻眼了。她似乎終于意識到,我這次是來真的。
她的態(tài)度軟化了一些,開始打感情牌:“小林啊,你別這么沖動。一家人,談錢多傷感情。
我知道,讓你給你弟買房,是為難你了??伤皇悄阌H小舅子嗎?他過得好了,
你和晴晴臉上也有光啊?!蔽倚α?。“媽,我爸媽生我養(yǎng)我,我都沒讓他們過上什么好日子。
蘇偉一個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憑什么要我來給他的人生買單?他臉上有沒有光,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頓了頓,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蘇晴,補(bǔ)充了一句?!芭?,對了。
忘了告訴你們。我辭職的時候,公司效益不好,我是被‘優(yōu)化’的。所以,不僅沒有收入,
連賠償金都沒有。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边@句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清楚地看到,蘇晴的眼神從憤怒、不解,瞬間變成了驚恐和絕望。而我心里,
卻升起一股病態(tài)的快感。是的,我撒謊了。我不僅拿到了“N+1”的賠償,
加上我這幾年攢下的積蓄和理財,我的存款足夠我舒舒服服地躺平好幾年。但這個秘密,
她們不配知道。我要讓她們嘗嘗,從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4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