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我跪在祠堂求了三天,背上挨了99道家法。99道印子滲出血珠時,
父親握著藤鞭怒呵:“從今往后,你隨他去,但沈家再不許你踏進半步!"我咬著牙沒松口,
只因陸喬松承諾會用一生陪我這場義無反顧的奔赴。十年光陰彈指過,
我陪陸喬松從窮小子成為商界炙手可熱的陸氏總裁。所有人都說我賭對了,
他把細水長流的愛刻進了骨子里。直到我查出懷孕那天。
陸喬松臨時加班后發(fā)來一條消息:“我發(fā)現(xiàn)我好愛你啊?!蔽也朋@覺,
原來有些變化早有預兆。陸喬松在深夜刻意釋放的愛意,只不過是想掩飾偷腥后的愧疚。
眼淚無聲滑落,當年說要護我一生的人,終究是食言了。第二天,
我只平靜的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爸,媽,我錯了,我想回家?!绷璩恳稽c,
手機屏幕彈出陸喬松的消息,只有一行字。“我發(fā)現(xiàn)我好愛你啊。”指尖懸在屏幕上方,
遲遲沒落下。這十年他說過無數(shù)次“我愛你”,可從未用過這樣幼稚的語氣。兩分鐘后,
他打來視頻電話,“老婆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睡了,今晚要加班,只能委屈我的乖乖自己睡覺了。
”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溫柔,我松了口氣。盯著驗孕棒上剛顯現(xiàn)的兩條杠發(fā)顫,
一定是我因為懷孕太敏感了。可那句“我們有寶寶了”到了嘴邊,還是又咽了下去。
這么大的驚喜應該配個草莓蛋糕。插上蠟燭,看他錯愕又狂喜的樣子,然后再把我揉進懷里。
“我這就睡了,你注意身體。”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可掛了電話,
激動混著猜忌熬的我整晚都沒睡著。我忽然想起,上周去公園時,他一路都在抱著手機發(fā)笑。
想起昨晚臨睡前,他對著手機打字,卻在我靠近時又匆忙退出的聊天界面。
那些被我忽略的細節(jié)突然在腦子里炸開。原來懷疑一旦生了根,就會瘋狂長出枝芽。
我摸黑套了件外套,車開的飛快。陸氏大樓的二十七層還亮著,映出兩個依偎的身影。
女人的聲音黏膩,帶著渴求:“陸總,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
也不要俗氣的錢……我只想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陪著你?!蹦腥颂置嗣念^,
“清沅為了我,被沈家逐出家門,我不能拋棄她?!彼D了頓,“除了名分,
其余的我都能給。”陸喬松的回答就像在承諾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我直不起腰,只能緊緊按住小腹。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陸喬松的消息:“老婆睡著了吧?明天一睜眼就能看見我了,晚安,要夢到我呦。
”我抬頭看向玻璃窗里低頭打字的他,陌生得讓人心頭發(fā)緊。強撐著最后一絲理智回家,
我藏起了驗孕棒。然后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卻十年沒有聯(lián)系的號碼?!鞍郑瑡?,我錯了,
我想回家?!彪娫捊油ǖ乃查g,所有的故作堅強轟然崩塌。那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們不會再原諒。直到傳來父親略帶哽咽的聲音:“回來吧,
你永遠是我沈家的女兒?!碧靹偯擅闪?,陸喬松已經(jīng)系起圍裙在廚房開始做飯。見我醒來,
他疲憊的眼底頓時一掃而光?!靶蚜恕彼庀聡?,輕點了下我的鼻尖,“是不是我不在,
你就睡不踏實”看著他刻意裝出來的溫柔,我只覺得胃里泛起惡心。正要開口,
門鈴急促的響起?!瓣懣?,這有一份新合同,我有好多地方不明白,想讓你幫我看看。
”女孩捏著一份文件,目光越過我,落在廚房的陸喬松身上,眼里閃過星星。我冷笑一聲,
眼前的女孩和昨晚依偎在陸喬松懷里的身影重合。她目光掃過我時,禮貌里夾雜著一絲挑釁。
“陸……夫人,請問我可以進去嗎?”我點了點頭,她激動的連鞋都忘了換,
就奔向了陸喬松的身邊??蓜傄拷?,卻他驟然冷下來的目光盯在原地,
臉上的笑意僵了半秒?!瓣懣?,實在不好意思?!彼芸旆€(wěn)住情緒,“下午要簽約,
我怕給公司造成損失,才找到家里來的?!标憜趟傻难凵衤赃^她,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掂量,
又像是在詢問。我強扯出一抹笑,忍下怒意:“你們先忙,我想再去睡會兒。
”臥室房門剛關(guān)上,就傳來陸喬松低壓的怒吼,帶著被撞破的惱怒。“你瘋了嗎?
……我只是很想你……昨晚是我的第一次……我害怕……”我自虐般把門悄悄開了一條縫隙。
然后就看見陸喬松扯掉了領(lǐng)帶,襯衫領(lǐng)口敞著,一步步向她逼近。他伸手捏住女孩的下巴,
剛才的怒意散得干干凈凈,聲音頓時軟了下來:“乖,不哭,只要你聽話不鬧,
就能一直留在我身邊。”下一秒,兩人的身影就纏在了一起,親吻聲混著壓抑的呼吸,
像針一樣扎進耳朵里。當年藤鞭抽在身上99下,血珠滴了滿背,我都沒哭??蛇@一刻,
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十年傾心相付,為他拋家舍業(yè),卻換來一場欺騙。
門外的聲音終于漸漸平息時,我抹掉眼淚,對著鏡子扯出個還算平靜的笑。推開門,
女孩正整理著襯衫領(lǐng)口,臉上還泛著潮紅。看向我的眼神里,那點怯意早就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勝利者的得意?!瓣懣傄淮笤缃虝液芏嗄?,真是個很好的老師?!彼D了頓,
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嫂子,我以后可以這么叫你吧?今早打擾了,合同問完了,我這就走。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邁步,陸喬松卻突然拉開餐桌旁的座椅,
語氣自然得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來這么早肯定沒吃飯,留下吃點?!迸⒀劬σ涣?,
順勢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口煎蛋,夸張地贊嘆:“陸總真是好廚藝,
我要是能找個像您這么好的男朋友就好了?!彼聪蛭?,嘴角勾著笑:“嫂子,
我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蹭飯嗎?”我的手頓了頓,火氣“噌”地漫上來。
“蹭飯啊”我抬眼直視女孩,“恐怕不行?!迸⒛樕系男┳×?,陸喬松皺了皺眉,
剛要開口打圓場,我轉(zhuǎn)頭看向他:“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喜歡外人來家里,你忘了嗎?
”他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卻還是立刻換上那副無懈可擊的溫柔,
儼然模范丈夫:“沒忘,老婆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沒忘。我沒看他,視線落在女孩身上,
笑意淺淡:“我知道你的意思,剛畢業(yè)的年輕女孩,總想走些捷徑省力氣,
但這招不是對誰都行得通,尤其是對于喬松這樣的‘好男人’”最后三個字被我刻意加重。
女孩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眼眶頓時溢滿淚水。陸喬松猛地咳嗽一聲,想打斷我的話。
我沒看他,繼續(xù)道:“對了,剛才我回房時,就看見你的合同扔在玄關(guān)上,
你們……沒在討論合同嗎?”她猛地抬頭,眼里的淚水終于漫了出來,連忙擺手。
“我確實是來討論合同的,嫂……陸夫人,您別誤會。她隱忍的抽泣分外清晰,
:“也請你別詆毀我,陸總是個好人,我一直很尊敬他。”女孩一語雙關(guān),既維護了陸喬松,
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我沒理會,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玄關(guān)撿起那份合同,
指尖在上面輕輕敲了敲:“看來陸總還真是對這些條款,早就耳熟于心了?!薄皦蛄?!
”陸喬松猛地拍桌,臉色鐵青,“一大早就開始疑神疑鬼,你讓公司的人怎么看我。
”“人家只是來請教,你就好像人家是來破壞我們家庭一樣,
你是對我有多大的占有欲”話音剛落,女孩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下來?!瓣懣?,
您別這樣……”她哽咽著開口,“都怪我,不該這時候來打擾……你們別因為我吵架。
”他死死盯著我,眼底的溫柔徹底撕碎,只剩下陰鷙:“清沅,你怎么回事?
”我靠在玄關(guān)柜上,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笑了。出軌就是出軌,變心就是變心,
找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可笑啊。偏偏要把錯怪在我疑神疑鬼,占有欲身上。
我輕輕搖了搖頭,說了句:“惡心?!鞭D(zhuǎn)身就往臥室走。身后傳來女孩愈發(fā)委屈的低泣,
混著陸喬松刻意放軟了哄勸的聲音。胸腔里那顆涼透了的心,在無聲地鈍痛。我打開手機,
申請了綠色通道,去了醫(yī)院?,斏偻T谖颐媲皶r,我正蹲在路邊握著那張檢查單忐忑。
雖然和陸喬松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終點,可孩子是無辜的。一旦進了手術(shù)室,就再也不能后悔。
十年未見,我總在夢里預演和父母重逢的場景?;蛟S是父親沉臉質(zhì)問我當年為何執(zhí)意要走,
或許是母親冷笑著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僧斔麄冮_口時,
聲音里竟全是心疼:“陸喬松對你不好?”那瞬間像有根細針猛地刺破了緊繃的神經(jīng)。
我仰頭看他們,眼眶突然就熱了,藏在心底的悔意,全跟著眼淚簌簌往下掉。我想解釋什么,
喉嚨卻像被堵住,最后只擠出一句帶著濃重鼻音的哽咽:“爸,媽,對不起。
”我跟著爸媽回了趟沈家老宅。終于鼓起勇氣,將我和陸喬松的事情和盤托出。等我說完,
母親抹著淚嘆氣,“你走后,我和你爸生怕你跟著他受委屈,這些年,
你爸用沈家的人脈幫了他多少次,又暗地里給他填了多少窟窿,連我們都記不清了。
”我猛地抬頭,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陸喬松的公司好幾次都快撐不下去了,總能莫名其妙迎來轉(zhuǎn)機。或是突然接到大項目,
或是有神秘投資人注資。那時我們還笑著說“運氣好”,原來全是父母在背后,
用盡全力為我兜著底。正要開口說些什么,陸喬松的電話突然打來。“清沅,
你懷孕了”他的聲音里帶著雀躍,絲毫忘記了早上的爭吵,
“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說是想給我驚喜嗎”我握著手機的手一僵,還沒反應過來,
就聽見他自顧自地往下說:“驗孕棒藏得夠深啊,生怕我發(fā)現(xiàn)?
要不是我收拾房間看到了——”“陸喬松?!蔽铱聪蚩蛷d角落,正一臉擔憂的父母,
厲聲打斷他,“我們離婚吧。”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幾秒后,他帶著質(zhì)問再次開口。
“沈清沅,就因為早上林念熙來找我討論了一下合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理取鬧,
開始吃這種沒來由的醋了?”我輕笑一聲,只覺得無力。“你加班那天,我去了公司。
”我猛的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壓下惡心。
“你和她在辦公室里做的那些事,我看的一清二楚?!痹捯粑绰?,眼淚卻涌了上來。
我以為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可當這句話脫口而出時,心臟還是抽痛的厲害?!扒邈?。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剛才的氣焰一掃而過,甚至摻雜了點慌亂,“男人都會犯錯的,
我們在一起十年,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止不住的顫抖。聽著他這句輕飄飄的“都會犯錯”,只覺得荒謬又悲涼。
“夠了!”我厲聲打斷他,“明天九點民政局門口,你不來我也會起訴離婚。
”沒等他再開口,電話就被我兀地掛斷。“爸,媽?!蔽肄D(zhuǎn)過身,飛快的擦了把眼淚,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是我自己選的路,該我自己收場,你們別操心,
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回沈家。”沒等眼角的濕意干掉,我拎起沙發(fā)上的包就離開了家。
既然決定放手,就沒道理再留下任何余地。那些屬于我的,一分一毫都得拿回來。
在沈家過了十八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十年前離開時,母親將我的衣物首飾打包。
當時她紅著眼眶,說“這都是你的底氣”。那些都沉甸甸地壓在行李箱里,少說也值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