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女友說小店倒閉，欠了三十萬。她媽當(dāng)天就逼她分手，罵我是個廢物。
“沒錢還想娶我女兒？做夢！”女友含淚，當(dāng)著我的面拉黑了我。一周后，
我公司被巨頭收購，我成了新股東。她媽的電話打來了，語氣熱情得像換了個人?！靶埌。?/p>
什么時候上門吃飯？阿姨給你做拿手菜?！蔽铱粗謾C(j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01.咖啡館里，冷氣開得有些過頭，吹得我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一層細(xì)密的疙瘩。
我指尖劃過手機(jī)屏幕，上面是我剛剛發(fā)給李麗的消息?！胞慃?，出來見個面吧。
我的小店……徹底倒閉了，還欠了三十萬外債。”發(fā)送鍵按下去的那一刻，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隨即又被重重拋下。這場我親手策劃的“考驗”，
終于拉開了帷幕。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或許，
我只是想用這三十萬的虛假債務(wù)，去賭一個真實的未來。玻璃門上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
李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她還是那么漂亮，穿著一身得體的連衣裙，
只是臉色有些過分的蒼白，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她的身后，
跟著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她的母親，王阿姨。王阿姨像一只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母雞，
一進(jìn)門，那雙精明的眼睛就跟X光一樣，從頭到腳把我掃射了一遍，
目光最終落在我腳上那雙穿了兩年、略顯陳舊的運動鞋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鄙夷。
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張遠(yuǎn)！”王阿姨甚至沒等李麗坐穩(wěn)，就搶先開了口，
聲音尖利得像是指甲劃過玻璃，瞬間刺穿了咖啡館里悠揚的背景音樂。周圍幾桌的客人，
聞聲紛紛側(cè)目。“你是不是瘋了？三十萬！你跟我說三十萬？你拿什么還？
你知不知道三十萬是什么概念？你讓我們家麗麗跟著你，是想讓她過好日子的，
不是讓她跟著你吃糠咽菜，替你背一身債的！”她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扇在我的尊嚴(yán)上。我低下頭，盯著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咖啡表面映出我頹喪而麻木的臉。我必須演下去，演得越真，看得越清。
我感到李麗的手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碰我，她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
卻被王阿姨一個凌厲的眼神給硬生生瞪了回去。她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
卻連一句替我辯解的話都不敢說。那一刻，我的心，開始一寸寸地變冷?！皨?，
你別說了……”李麗的聲音細(xì)若蚊蠅，充滿了無力的哀求?！拔覄e說？我不說誰說？
”王阿姨的火力瞬間轉(zhuǎn)移到自己女兒身上，“你看看你找的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好看點，
還有什么用？我當(dāng)初就跟你說，男人不能光看臉，得看他的本事，看他的口袋！你就是不聽！
現(xiàn)在好了，鋪子倒了，欠一屁股債，你滿意了？”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不僅捅向我，
也捅向李麗。她拉過李麗的手，幾乎是指著我的鼻子，
用盡全身力氣罵道：“沒錢還想娶我女兒？做什么春秋大夢！一個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的廢物，
還想拖累我們家麗麗？我告訴你張遠(yuǎn)，從今天起，你離我們家麗麗遠(yuǎn)一點！趁早滾蛋！
”“廢物”兩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上。我抬起頭，迎上李麗的目光。她的眼睛里，
閃過一絲掙扎，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被母親威壓之下的恐懼和順從。那絲掙扎，
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很快就熄滅了?！胞慃悾谒?！”王阿姨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jī)會，
發(fā)出了最后的通牒，語氣不容置喙，“現(xiàn)在！立刻！馬上！當(dāng)著我的面！這種拖油瓶，
一輩子都別想再聯(lián)系！聽見沒有！”這已經(jīng)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李麗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看著我，淚水終于決堤，順著臉頰滑落。那眼淚里，有愧疚，有不舍，但沒有反抗。
她顫抖著手，從包里拿出手機(jī)，解鎖，找到我的微信頭像。那個我們一起挑選的情侶頭像，
此刻看起來無比諷刺。我的目光死死地鎖住她的手指。我多希望她能停下來，
能對她媽媽說一個“不”字。哪怕只有一個字，我都會立刻終止這場荒唐的考驗，
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然后抱著她，告訴她我愛她?？墒菦]有。她的手指，
在那個紅色的“刪除”按鈕上，停頓了不到三秒。然后，她點了下去。
屏幕上跳出確認(rèn)框：“將聯(lián)系人‘遠(yuǎn)’刪除，同時將該聯(lián)系人拉入黑名單，
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她閉上眼，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次點下了“確認(rèn)”。
那一瞬間，我的世界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我只看到她手機(jī)屏幕上，
我的頭像變成了一個冰冷的灰色小人。我們之間兩年的感情，就這樣，被一個按鈕，
干脆利落地斬斷。我的心，徹底涼透了。臉上，卻還要維持著那副被拋棄后的絕望和痛苦。
王阿姨終于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仿佛打贏了一場至關(guān)重要的戰(zhàn)役。
她拉著還在抽泣的李麗，像拖著一個戰(zhàn)利品，頭也不回地?fù)P長而去。風(fēng)鈴再次響起，
卻像是為我奏響的哀樂。我獨自一人坐在原位，周圍的喧囂重新涌入我的耳朵，
卻顯得那么不真實，那么刺耳。我端起那杯冷咖啡，一飲而盡?？酀囊后w滑過喉嚨，
一直涼到胃里，也涼到了心里。很好。三十萬，我看清了你們。這筆買賣，真值。
02.從咖啡館出來，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我那間對外宣稱“倒閉”的小店。那其實不是什么小店，
而是一家初創(chuàng)的科技公司，藏身于一個不起眼的創(chuàng)意園區(qū)里。推開門，
我的合伙人張磊正焦頭爛額地對著一堆代碼。他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老張，怎么樣？戲演完了？你這臉色……也太逼真了吧？”我扯了扯嘴角，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胺至??！蔽已院喴赓W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張磊愣住了，他知道我的計劃，卻沒想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
“不是吧……李麗她……真的就這么分了？”我沒說話，只是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尼古丁的味道迅速侵占我的肺部，帶來一絲短暫的麻痹?！八龐尡频?，她當(dāng)著我的面，
拉黑了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蔽移届o地陳述著事實，內(nèi)心卻是一片翻涌的冰海。
張磊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這他媽也太現(xiàn)實了吧！王阿姨是勢利眼就算了，
李麗她怎么能……她跟你兩年了?。 笔前?，兩年。兩年的朝夕相處，兩年的噓寒問暖，
兩年的海誓山盟。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足以抵御任何風(fēng)雨。卻沒想到，它如此不堪一擊，
連一場三十萬的虛假風(fēng)暴都扛不住?！袄蠌?，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了試探人心，
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張磊遞給我一瓶水，語氣里滿是心疼和不解。
我灌了一大口冰水，喉嚨里的灼燒感才稍稍緩解。“值得?！蔽铱粗巴?，“如果不這樣，
我可能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供養(yǎng)一個隨時會因為金錢而背叛我的家庭。
現(xiàn)在用三十萬的謊言，買斷了后半生的風(fēng)險，這筆買賣，血賺?！蔽业恼Z氣很平靜，
甚至帶著一絲商人的精明。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平靜之下，是怎樣的一片廢墟。
接下來的幾天，我徹底進(jìn)入了“演員”模式。我關(guān)閉了公司的對外聯(lián)系，
讓所有員工在家辦公，對外只宣稱資金鏈斷裂，徹底破產(chǎn)。
我從那個為了方便和李麗約會而租的市中心公寓搬了出來，
回到了大學(xué)剛畢業(yè)時住的那個城中村的出租屋。房間狹小，潮濕，散發(fā)著一股霉味。
這就是我為自己搭建的“落魄”舞臺。朋友圈里，我成了那個最慘的人。而李麗，
卻開始了她的“新生”。她發(fā)和閨蜜逛街喝下午茶的照片，配文：“放下過去，
才能迎接更好的未來?！彼l(fā)健身房揮汗如雨的照片，配文：“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
”她甚至發(fā)了一張和某個陌生男人的合影，雖然很快就刪了，但還是被我看到了。照片里，
她笑靨如花，仿佛我這個“過去”，從未在她生命里存在過。更過分的是王阿姨。
她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了我?guī)讉€遠(yuǎn)房親戚的電話，
添油加醋地把我“欠債三十萬”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還到處說我“人品有問題，
好吃懶做，想騙她女兒的錢”。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徹底敗壞我的名聲，
斷絕我和李麗之間任何死灰復(fù)燃的可能。她做得很好，很絕。
我成了親戚朋友眼中一個不求上進(jìn)、負(fù)債累累的失敗者。白天，我扮演著這個失敗者，
沉默地承受著一切。到了晚上，我才是我自己。在那個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我通宵達(dá)旦地對著電腦，和張磊以及核心團(tuán)隊一起，為公司被收購做著最后的沖刺。
那份價值數(shù)億的收購合同，就放在我那張破舊的桌子上，旁邊是一碗吃剩的泡面。
張磊看著視頻里我憔??悴的臉和布滿血絲的眼睛，嘆了口氣：“老張，你這演得太真了，
我都快信了。收購案明天就最后敲定了，你這苦日子也該到頭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真一點，怎么能看清人心呢？”就在這時，我的舊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我認(rèn)得，那是李麗的。她在拉黑我之前，
用短信發(fā)來了最后一句話?！皬堖h(yuǎn)，對不起。也許我媽是對的，我們真的不合適。
祝你……早日還清債務(wù)，找到新的生活?！碧搨蔚淖８?，遲來的道歉。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條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幾秒，然后按下了刪除鍵。我們之間，
連一句“不合適”都顯得多余。就在我刪除短信的同時，另一個電話打了進(jìn)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顯示是京城。我接了起來?！澳?，是張遠(yuǎn)先生嗎？
我們是星辰科技的法務(wù)部，關(guān)于貴公司被收購一案的最終協(xié)議已經(jīng)擬定，明天上午十點，
我們將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正式對外公布。屆時需要您作為創(chuàng)始人出席?！蔽疑钗豢跉?，
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昂玫?，我知道了。”掛掉電話，我看向窗外。天邊，
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要來了。屬于我的反擊時刻，也即將到來。03.第二天，
我徹底告別了出租屋里的“失敗者”張遠(yuǎn)。
我穿上了那套專門為今天這個場合定制的高級西裝，剪裁得體的面料包裹著身體，
熨帖而舒適。我對著鏡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打好領(lǐng)帶，看著鏡中那個眼神深邃、氣質(zhì)沉穩(wěn)的男人，
和前幾天那個頹廢落魄的形象判若兩人。新聞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設(shè)在市里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鎂光燈像是夏夜的繁星，在我走上臺的那一刻，瘋狂閃爍，幾乎要將人的眼睛刺盲。
我從容地走到臺前，臉上帶著自信而平靜的笑容。臺下，坐滿了各大財經(jīng)媒體的記者，
他們手中的相機(jī)，記錄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跋旅?，我們有請星辰科技的總裁，
與遠(yuǎn)航科技的創(chuàng)始人張遠(yuǎn)先生，共同簽署本次戰(zhàn)略收購協(xié)議！”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
星辰科技那位年過半百、在商界叱咤風(fēng)云的總裁，主動向我伸出了手。我們握手，鏡頭定格。
收購金額高達(dá)數(shù)億。作為遠(yuǎn)航科技的創(chuàng)始人兼CEO，
我不僅獲得了一筆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巨額現(xiàn)金，更重要的是，
我被任命為新公司的副總裁，并持有大量足以影響公司決策的期權(quán)。我的身價，在一夜之間，
暴漲至一個令人咋舌的數(shù)字。發(fā)布會的新聞，像病毒一樣，在短短半小時內(nèi)，
席卷了所有的新聞客戶端和社交媒體。#白手起家張遠(yuǎn)，公司被巨頭收購，
搖身一變成億萬新貴！##最年輕的副總裁！揭秘遠(yuǎn)航科技創(chuàng)始人張遠(yuǎn)的傳奇經(jīng)歷！
#我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出現(xiàn)在各大財經(jīng)板塊的頭條。照片上，我西裝革履，意氣風(fēng)發(fā)，
與商界大佬談笑風(fēng)生?！藭r，李麗的閨蜜小敏，正在地鐵上刷著手機(jī)。
她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手機(jī)差點掉在地上。她看到了那條新聞，
看到了照片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復(fù)確認(rèn)了好幾遍。
真的是張遠(yuǎn)！那個一周前，還被王阿姨指著鼻子罵“廢物”，被李麗哭著拉黑的張遠(yuǎn)！
她立刻截圖，手忙腳亂地發(fā)給了李麗?！胞慃?！你快看！這是不是張遠(yuǎn)？！他不是破產(chǎn)了嗎？
！”李麗當(dāng)時正在辦公室摸魚，看到小敏發(fā)來的消息和截圖，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她點開那張高清照片，看著照片上那個光芒四射、笑容自信的男人，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怎么可能？這真的是那個一周前，坐在咖啡館里，低著頭，滿臉頹喪，
說自己欠了三十萬外債的張遠(yuǎn)嗎？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谝猓駴坝康某彼?，瞬間將她淹沒。她手足無措，
茫然地看著手機(jī)屏幕，不知道該怎么辦。與此同時，王阿姨正在麻將館里，
和她的牌搭子們吹噓自己如何“慧眼識珠”，及時讓女兒脫離了張遠(yuǎn)那個“火坑”?！鞍パ?，
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小張啊，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繡花枕頭！自己沒本事，
開了個破店，現(xiàn)在倒閉了，還欠了三十萬！幸虧我發(fā)現(xiàn)得早，
不然我們家麗麗就要被他拖累一輩子了！”一個牌搭子一邊摸牌，一邊刷著手機(jī)，
突然“咦”了一聲。“老王，你說的那個小張，是不是叫張遠(yuǎn)?。俊薄皩Π?，怎么了？
”王阿姨得意地打出一張牌?！澳憧纯催@個，是不是他？”牌搭子把手機(jī)遞了過來。
王阿姨湊過去一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新聞標(biāo)題上那幾個大字——“億萬新貴張遠(yuǎn)”，
像一記記重錘，砸得她頭暈?zāi)垦！Ｋ龘屵^手機(jī)，死死地盯著照片上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不是同名同姓？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
”她不信邪，又在網(wǎng)上搜了搜，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證實著這個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她的臉色，從疑惑，到驚恐，再到難以置信的狂喜，最后變成了一種極度的懊悔和慌亂。
她手里的麻將牌“嘩啦”一聲散了一地，也顧不上去撿，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沖。
她要立刻給李麗打電話！“麗麗！你看到新聞沒有？那個張遠(yuǎn)！他不是破產(chǎn)了，
他是發(fā)大財了！億萬富翁?。 蓖醢⒁痰穆曇粢驗榧佣兊眉怃J和扭曲。
“媽……我看到了……”李麗的聲音帶著哭腔?！翱吹骄秃?！看到就好！你趕緊！
趕緊給他打電話！不，發(fā)微信！跟他解釋清楚，就說那天都是我逼你的，你心里還是愛他的！
快去??！”王阿姨在電話那頭急切地催促著，仿佛慢一秒，那座金山就要跑了。
李麗握著手機(jī)，手指冰涼。她顫抖著點開微信，想找到那個熟悉的頭像，卻只看到一片空白。
她才猛然想起，一周前，是她自己，親手將他刪除，拉黑。她慌亂地嘗試通過手機(jī)號搜索，
系統(tǒng)提示：“對方已將你拉黑?！彼秩ピ噭e的社交軟件，結(jié)果都是一樣。
她被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就在李麗和王阿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我的手機(jī)，
安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屏幕亮了起來。來電顯示上，跳動著三個字——“王阿姨”。
我看著那個號碼，一周前，它還在我的聯(lián)系人列表里，備注是“丈母娘”?，F(xiàn)在，
它只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沒有立刻接，也沒有掛斷，只是靜靜地看著它響。我知道，好戲，
正式開場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04.電話鈴聲固執(zhí)地響了很久，
在我以為它會自動掛斷的時候，我才不緊不慢地按下了接聽鍵。我沒有說話，
只是將手機(jī)放在耳邊，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表演。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然后，
是王阿姨那甜得發(fā)齁、膩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拔?？是……是小張嗎？”她的聲音里，
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諂媚，與一周前在咖啡館里那個盛氣凌人的潑婦，判若兩人。
我依舊沒有說話。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它能讓對方的偽裝無處遁形。“哎呀，小張啊，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阿姨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還以為你換號了呢。你這孩子，
換號了也不跟阿姨說一聲?！彼灶欁缘卮蛑?，仿佛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不快，
仿佛她打電話過來，真的只是出于一個長輩的“關(guān)心”。我終于開了口，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芭?？王阿姨有事嗎？”我的冷淡，
顯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才爆發(fā)出更加熱情的笑聲?！皼]事沒事！
阿姨能有什么事啊，就是關(guān)心你嘛！阿姨這幾天看到新聞了，哎呀呀，你這孩子，
真是太有出息了！真是真人不露相??！阿姨當(dāng)初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夸贊我，什么“白手起家”，什么“年輕有為”，什么“商業(yè)奇才”，
把所有她能想到的好詞都用上了。我聽著她這番拙劣的表演，
內(nèi)心感到一陣極度的諷刺和惡心。一周前，是誰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廢物”？一周前，
是誰說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現(xiàn)在，我成了“不是一般人”了？這變臉的速度，
真是比翻書還快?！胞慃愡@孩子啊，她也是被我逼的！”夸完了我，王阿姨話鋒一轉(zhuǎn)，
小心翼翼地提起了李麗，“那天她跟我回家，哭了一整個晚上，飯都沒吃，說舍不得你，
說她對不起你。她心里啊，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都是我這個當(dāng)媽的不好，老糊涂了，
說了些氣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她開始熟練地運用她那套“道德綁架”和“甩鍋”的伎倆，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試圖為李麗洗白。我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拙劣的謊言。那天李麗回家有沒有哭我不知道，
但我親眼看到，第二天她就在朋友圈里“迎接新生”了?！靶埌?，
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上門來吃個飯？”王阿姨終于圖窮匕見，“阿姨親自下廚，
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上次你不是還說，就愛吃阿姨做的這口嗎？”紅燒肉。
我確實說過我愛吃她做的紅燒肉。那是我第一次去李麗家，為了討好她，
違心地夸贊她那盤咸得發(fā)苦的紅燒肉“有媽媽的味道”。從那以后，
這盤紅燒肉就成了她炫耀自己“廚藝”和標(biāo)榜自己對我“好”的工具?，F(xiàn)在，
她又想用這盤紅燒肉，來收買我，來彌補她那可笑的過錯?！安涣?，王阿姨。
”我的語氣淡漠得沒有一絲溫度，“最近公司剛完成收購，事情很多，我沒時間。
”“沒時間沒關(guān)系啊！周末，周末總有空吧？阿姨等你！”王阿姨急切地說。
“周末也要加班?！蔽抑苯佣滤懒怂械脑挕！澳恰薄熬瓦@樣吧，我還有個會。
”我沒有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jī)會，直接掛斷了電話。聽著手機(jī)里傳來的“嘟嘟”忙音，
王阿姨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我的態(tài)度會如此決絕，不留一絲情面。我將手機(jī)扔在桌上，
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耳邊仿佛又回響起王阿姨在咖啡館里的那些咒罵，
和李麗拉黑我時那決絕的動作。吃飯？我怕我會吐出來。你們的嘴臉，
比那盤咸得發(fā)苦的紅燒肉，還要讓人惡心。05.被我掛斷電話后，王阿姨顯然不死心。
她立刻又把壓力給到了李麗身上?！澳悴皇钦f他最疼你嗎？你給他打電話！你去求他！
女人嘛，撒撒嬌，服個軟，男人不就心軟了嗎？”李麗拿著手機(jī)，滿臉的為難和絕望：“媽！
我打不通！他把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廢物！真是個廢物！
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王阿姨氣急敗壞地罵道，完全忘了當(dāng)初是誰逼著李麗斬斷一切的。
罵完之后，王阿姨眼珠一轉(zhuǎn)，又想出了一個“高招”?！坝辛?！你不是生病了嗎？
你發(fā)個朋友圈，就拍一張在醫(yī)院打點滴的照片，文字寫得可憐一點，他看到了，
肯定會心疼你，會主動來聯(lián)系你的！”這簡直就是一出爛俗的苦情戲碼。
李麗的臉上寫滿了抗拒和羞恥：“媽，這樣……不太好吧？太假了?！薄坝惺裁床缓玫?？
這叫策略！你懂什么！”王阿姨不容置喙地說道，“你要是不想一輩子后悔，就按我說的做！
”在母親的強(qiáng)壓之下，李麗再次選擇了妥協(xié)。沒過多久，
我的朋友張磊就把一張截圖發(fā)了過來。圖片上，是一只正在輸液的手，纖細(xì)而蒼白，
背景是醫(yī)院的病床。配文是：“身體的不適，遠(yuǎn)不及心里的痛。是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