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的血順著指尖滴進排水孔。老頭把電鋸放在托盤里，

鋸齒還沾著前一位“客人”的頭皮屑。手術臺上，那具和我一模一樣的替身靜靜躺著，

脖子斷面整齊，像被激光切過。倒計時15:29:47，在艙壁紅燈里一跳一跳?！斑x吧，

”老頭推了推老花鏡，“你的頭，還是她的？”我喉嚨發(fā)緊，

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我要我的頭，也要她的命?！崩项^咧嘴，

露出三顆金牙：“貪心是美德?！彼聪逻b控，天花板降下一面鏡子。鏡子里，

我臉上全是鹽霜和血痕，而替身卻妝容完整，連左臂都完好無損?！巴昝捞嫔?，”老頭得意，

“褚閻花了三百萬打印的，連子宮都復制了?！蔽椅咐镆魂嚪浚铧c把海水吐出來。

“手術開始?！崩项^拿起電鋸。我抬腳踢翻托盤，電鋸砸地，火星四濺。老頭踉蹌，

撞倒一排藥劑瓶，福爾馬林味嗆得人眼淚直流。警報驟響，紅燈轉(zhuǎn)藍，潛艇自動上浮。

老頭撲向緊急按鈕，被我一把薅住后領，頭撞艙壁，昏死過去。我抱起糖頭的頭，

沖到控制室。屏幕跳出航線：公?！习莞邸叵屡馁u場。我拔掉導航芯片，塞進糖頭嘴里。

“咬緊，這是回家的路?！睗撏×覂A斜，海水從天花板裂縫灌入。我拖著替身身體，

像拖一袋濕水泥，塞進逃生艙。倒計時15:15:00。我按下紅色按鈕，

逃生艙“砰”一聲彈出，像子彈穿破海面。暴雨砸在艙蓋，我打開定位器，綠光指向東南。

遠處，一艘快艇亮著燈，船頭站著一個人——沈知行。他舉著擴音器，

聲音被風雨撕碎：“阮罌，跳！”我抱著糖頭的頭，拖著替身，縱身躍上快艇。船身一晃，

沈知行扶住我，掌心全是汗。“你怎么找到我？”“你直播沒關，全球都在看。”我低頭，

手機直播仍在跑，彈幕刷屏：“主播跳海成功！”“褚閻追來了！”我回頭，潛艇破洞處，

褚閻爬出，臉上全是血，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舉起水下步槍，瞄準我的頭。

我猛地把替身推出去，子彈穿透替身胸口，血霧炸開。褚閻愣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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