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又活了。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外賣員,變成了一個能看見「吃飯倒計時」
的復仇活死人。我的仇人,是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害死我女友,也害死了我的禽獸?,F在,
我回來了。我的電驢,是送葬的靈車;我的外賣箱,是索命的潘多拉魔盒。先生,
您的全家桶到了,請簽收您的死亡通知單?!?】「叮!您有新的『餓了沒』訂單,
請及時處理!」手機冰冷的機械音,像一把電鉆,
硬生生把我從一片混沌的黑暗里給鉆了出來。我猛地睜開眼,
一股下水道混合著廉價香煙的味道直沖天靈蓋。我正趴在一個油膩膩的巷子口,
身下還壓著我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電驢?!肝摇皇撬懒藛幔俊刮矣浀煤芮宄?。
一輛失控的黑色奔馳,刺目的遠光燈,還有我像個破麻袋一樣飛出去的身體。最后的意識,
是我手里那份沒來得及送到的,給女友林雪點的生日蛋糕,摔成了奶油和血污的混合物。
可現在,我不僅活著,身上連塊擦傷都沒有。我扶起電驢,茫然地跨了上去,
手機屏幕還亮著。訂單目的地:金碧輝煌小區(qū),13 棟 404??蛻簦和醮箦N。
備注:搞快點!辣死老子!超時死全家!我腦子嗡嗡的,像塞進了一窩蜜蜂。
這是我死前接的最后一單,那個因為超時五分鐘就指著我鼻子罵了十分鐘的胖子。
一種詭異的宿命感讓我擰動了電門。我得去看看,這到底是夢,還是地獄新開的騎手業(yè)務部。
一路風馳電掣,我闖了三個紅燈,別了七輛小轎車,終于在導航顯示「您已嚴重超時」
的警告聲中,停在了 404 的門口。但就在我抬手準備敲門的一瞬間,眼前的世界,
變了。那個罵人的胖子王大錘的頭頂上,憑空出現了一個鮮紅色的,
像游戲 UI 一樣的倒計時。
【00:00:03】【00:00:02】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玩意兒,門「砰」
的一聲從里面被拽開?!改闼麐屧趺床艁?!老子屎都快餓出來了!」
王大錘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也就在他從我手里搶過那份麻辣小龍蝦的瞬間,
他頭頂的倒計時歸零了?!?0:00:00】「啊——咳咳咳咳!」
王大錘剛把一只小龍蝦塞進嘴里,臉就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瞪得像銅鈴?!杆顾磺宓睾?。
一個穿著清涼睡衣的女人從屋里沖出來,驚慌地拍著他的背:「老公你怎么了?。俊?/p>
「是……是辣椒!卡……卡住了!」王大錘憋出幾個字。女人更慌了,掄圓了胳膊,「啪」
的一個大逼兜就扇在了王大錘的后腦勺上,想幫他把東西拍出來。「噗!」小龍蝦沒出來,
王大錘嘴里的一顆金牙,帶著一串血珠,呈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飛了出去,
精準地砸碎了客廳里那個巨大的液晶電視。「我的牙!我的電視!」「你吼什么!
我還不是為了救你!」「臭娘們!你敢打我!」「王大錘你個窩囊廢!老娘跟你拼了!」
屋里瞬間雞飛狗跳,打成了一團。我呆呆地站在門口,手里還捏著那張皺巴巴的訂單。
這……是我干的?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一雙普通的外賣員的手,因為常年騎車,
指關節(jié)有些粗大。但這雙手,似乎剛剛執(zhí)行了某種神秘的「天罰」。我恍惚地走下樓,
跨上電驢。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但在我眼里,他們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每個人的頭頂,
都飄著一個或長或短的倒計時。賣水果的大媽,頭頂是「02:15:33」。
路邊等車的小伙,頭頂是「00:30:11」。一個哭鬧的小孩,
頭頂是「01:45:20」。這不是他們的生命倒計時。我猜,這是他們距離「下一頓飯」
的時間。而我,似乎就是那個負責在倒計時結束時,為他們送上「驚喜」的使者。
一個荒誕又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成型:我成了執(zhí)掌「吃飯」這件小事的死神。而就在這時,
一輛加長林肯從我身邊緩緩駛過,后座車窗降下,一張我化成灰都認得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陳天宇。龍城科技的巨頭,年輕有為的慈善家,媒體口中的「國民老公」。
也是殺害我女友林雪,又制造車禍撞死我的兇手!我死死地盯著他。那一瞬間,
無邊的恨意像火山一樣在我胸中爆發(fā)。我看到他的頭頂,也有一個倒計時。
但他的倒計時是灰色的,并且數字模糊不清,像被一層濃霧籠罩著。我懂了。
老天爺讓我重生,還給了我這么一個扯淡又強大的能力,
不是為了讓我去給王大錘那種雜碎送「驚喜」的。它是要我,
親手為陳天宇送上那份——最后的晚餐!陳天宇,你準備好收外賣了嗎?這一次,沒有超時,
只有索命。差評,我是不會給你機會點的。【2】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個瘋子一樣,
滿城地跑。我不是在送外賣,我是在做實驗,試圖搞清楚我這個「奪命外賣系統(tǒng)」
的運作邏輯。我發(fā)現,這個能力不是隨時都能觸發(fā)的。
只有當客戶的訂單備注里帶有強烈的負面情緒,比如「詛咒」、「威脅」、「辱罵」時,
我送達的「驚喜」才會格外猛烈。比如,我給一個備注「再晚一分鐘我祝你全家原地爆炸」
的金融男送去一份豬腳飯。在他接過飯盒的瞬間,他公司的服務器炸了,
一筆上億的交易當場泡湯,他被老板當眾扇了十幾個耳光,
最后像條死狗一樣被保安拖了出去。我又給一個備注「騎手死絕了?
老娘的奶茶等了半個世紀」的網紅女主播送去一杯奶茶。她剛喝一口,
直播間的美顏濾鏡就因為網絡波動突然失效,露出了她那張堪比車禍現場的素顏臉。
榜一大哥當場銷號跑路,直播間瞬間被「喬碧蘿殿下」的彈幕刷屏。我看著這些人的「報應」
,心里卻沒有一絲快感,反而越來越焦躁。這些小打小鬧,對陳天宇那種人來說,
連隔靴搔癢都算不上。我的目標只有他一個。我開始瘋狂地研究陳天宇的一切。
他的新聞、他的采訪、他的公開行程。他像一個被完美包裝起來的偶像,無懈可擊。
住的是全城安保最頂級的「云頂天宮」別墅區(qū),出入有八個保鏢前呼后擁,
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提我這個騎著破電驢的外賣員了。我嘗試過去「云頂天宮」
的門口蹲點,希望能接到一個送進去的訂單。但那里的業(yè)主非富即貴,
吃的都是私人廚師做的,根本不點外賣。我連續(xù)蹲了三天,連個別墅區(qū)的蚊子都沒咬到,
反而被保安當成可疑人員,差點扭送派出所?!感』镒樱謥砝??」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回頭,是一個穿著同樣「餓了么」工服的中年大叔,
他臉上溝壑縱橫,飽經風霜,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的煙,正斜著眼看我。他叫老劉,
是我們這一片的「活地圖」,據說干了十年外賣,對龍城每一條小巷的耗子洞都了如指掌。
「劉哥?!刮覑瀽灥貞艘宦暋!竸e蹲了,沒用的?!估蟿⒁黄ü勺谖遗赃叺鸟R路牙子上,
「這兒的人,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們放個屁都比咱們說話響。想見陳天宇?下輩子吧。
」「總有辦法的。」我不甘心地說。老劉嗤笑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
有沖勁是好事,但別跟自己過不去。陳天宇那種人,是天上的龍。咱們呢?是地上的泥鰍。
泥鰍就該在泥里待著,別總想著翻江倒海,容易被龍一口吞了?!顾脑捪褚慌枥渌?/p>
澆得我心里拔涼拔涼的。是啊,我算個什么東西?一個死了又活過來的外賣員,
一個連警察局大門都不敢進的「瘋子」。我跑去跟警察說,我是重生的,
我知道陳天宇是殺人犯。他們不把我當成妄想癥送進精神病院才怪。
巨大的無力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重生了,卻發(fā)現自己比上一世更加無能為力。
仇人就在眼前,我卻連靠近他的資格都沒有。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回到了我和林雪曾經租住的那個小小的出租屋。屋里的一切都還保持著原樣。
桌上擺著我們倆的合照,照片里,林雪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天使。我趴在桌上,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感⊙?,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我恨自己的弱小,
恨這個世界的不公。為什么像陳天宇那樣的惡魔可以活得光鮮亮麗,
而善良的我們卻要落得如此下場?就在我沉浸在悲傷和絕望中時,我的手機突然又響了。
「叮!您有新的『餓了么』訂單,請及時處理!」我煩躁地拿起手機想關掉,
卻在看到訂單信息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訂單目的地:云頂天宮,A-1 號別墅。
客戶:陳天宇。我瞬間酒醒了一半,心臟狂跳起來。我死死地盯著屏幕,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沒錯,就是他!他居然點外賣了!我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立刻點了接單。
可當我看到訂單的詳細內容時,我心里的火焰又被澆熄了一半。
他點的是一家極其偏僻的私房菜館的「佛跳墻」,
而且備注里寫著:「必須由店里指定的張師傅親手制作,湯溫必須保持在 85 度,
誤差不能超過 1 度。送到時,必須完好無損,超時一秒鐘,后果自負。」
這個備注沒有謾罵,沒有詛咒,只有冰冷、苛刻到變態(tài)的要求。
這根本不是一個能觸發(fā)我「報應」能力的訂單。更重要的是,這家私房菜館我知道,
在城西的老城區(qū),離云頂天宮足足有三十公里,橫跨整個龍城。晚上十點,還要保證湯溫?
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不是在點餐,他是在玩我!我明白了,
這或許是陳天宇的一個惡趣味。他偶爾會下一個這種地獄難度的訂單,
然后欣賞著外賣員們焦頭爛額、最后任務失敗的狼狽模樣。我捏緊了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去,
還是不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最后可能連差評都換不來一個。不去,
這可能是唯一一次能接近他的機會。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突然瞥見了桌上林雪的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甜。一股血氣直沖頭頂。去!必須去!就算不能觸發(fā)「報應」,
我也要親眼看看他!我要把他的樣子,刻在我的骨頭里!我拿起頭盔,
像一個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士兵,沖出了家門。陳天宇,你的外賣,我送定了!【3】「瘋了!
你小子絕對是瘋了!」老劉看著我給電驢換上最大容量的備用電池,
又從一個破保溫箱里掏出各種毛巾、暖寶寶,把那個小小的佛跳墻燉盅包得里三層外三層,
活像個準備送去搶救的重癥病人?!竸⒏?,這單我必須送?!刮翌^也不抬地說道,
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從城西的「張記私房菜」取到餐,我就知道這趟活兒有多難。
那燉盅燙得像塊烙鐵,老板千叮萬囑,這湯就得這個溫度才鮮。
老劉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城市地圖,在上面用紅筆畫了一條線:「別走高架,晚上堵車。
走這條路,穿過三個老舊小區(qū),再從環(huán)城河下面的排污管道旁邊的小路插過去,
能省至少二十分鐘?!刮毅蹲×?,看著地圖上那條堪比「秋名山」的魔鬼路線,
又看了看老劉。「你……怎么知道?」「廢話,老子當年為了給一個點小龍蝦的孕婦搶時間,
連護城河都差點游過去?!估蟿训貓D塞給我,「小子,我不知道你跟陳天宇有什么過節(jié),
但看你這不要命的架勢,肯定不是小事。劉哥我?guī)筒涣四銊e的,只能幫你到這了。自己小心。
」我心里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謝了,劉哥!」「快滾蛋吧!再磨嘰湯都涼了!」
我不再猶豫,戴上頭盔,擰動電門,電驢像一支離弦的箭,沖進了夜色之中。老劉畫的路線,
簡直是地獄模式。狹窄的巷子里堆滿了雜物,我好幾次都是擦著墻壁飛馳而過。
穿過老舊小區(qū)時,還要躲避突然竄出來的野貓和遛彎的大爺。
最驚險的是那條排污管道旁邊的小路,又濕又滑,旁邊就是漆黑的河水,
我感覺自己稍微一晃神,就能連人帶車帶佛跳墻一起下去喂魚。我的心臟全程都在嗓子眼,
腎上腺素飆到了極限。我不是在送外賣,我是在玩命。但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
再快一點!終于,在手機導航顯示還剩最后一分鐘的時候,我渾身濕透地沖到了「云頂天宮」
的門口。保安攔住了我?!父墒裁吹?!」「送外賣!A-1 號別墅,陳先生的!」
我喘著粗氣,從懷里掏出那個還冒著熱氣的燉盅。保安用對講機確認了一下,
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有外賣員能完成這個「地獄訂單」。他放行了。
我沖進別墅區(qū),找到了 A-1 號。那是一棟燈火通明,宛如宮殿般的建筑。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白手套的管家站在門口,他看了看手表,又拿出專業(yè)的測溫槍,
對著我的燉盅掃了一下?!?5.3 度,合格。時間,還差十秒,合格?!?/p>
管家面無表情地宣布結果,從我手里接過了燉盅,然后遞給我一張一百塊的鈔票。
「這是小費?!刮覜]有接,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別墅二樓的落地窗。那里,站著一個男人。
是陳天宇。他穿著一身絲綢睡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貓捉老鼠般的笑意。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蔑和戲謔,仿佛在看一只努力爬出泥潭,卻最終還是會掉回去的螻蟻。
而我的眼神里,是壓抑不住的,幾乎要噴涌而出的滔天恨意。就是他!這個男人,
毀了我的一切!我看到他頭頂那團模糊的灰色倒計時,在這一刻似乎波動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我的能力,對他無效。他似乎對我能完成訂單感到有些意外,
但隨即又失去了興趣。他轉身,拉上了窗簾,將我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像一尊雕像一樣站在原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我拼了命,賭上了性命,最終換來的,
只是他一個輕蔑的眼神。管家見我不接錢,也不再理我,轉身走進了別墅,
厚重的大門在我面前緩緩關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砰」。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所有的希望,
都被這扇門給關在了外面。我失魂落魄地騎著電驢,離開了這個富麗堂皇的人間仙境。
巨大的挫敗感和屈辱感,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臟。我開始懷疑,我的重生,我的能力,
到底有什么意義?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喝悶酒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不是訂單,而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鬼使神差地接了。電話那頭,
傳來一個陰冷、尖細,不男不女的聲音。「有點意思。你就是那個能給陳天宇送餐的騎手?」
我心里一驚:「你是誰?」「我是誰不重要?!鼓莻€聲音笑了笑,
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一樣刺耳,「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讓他死,對不對?」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你……到底是誰?」「一個能幫你的人?!?/p>
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誘惑,「陳天宇身邊,有一個專門為他處理『臟事』的副手,叫李強。
這個人,貪婪、好色、又迷信。最近,他正因為一筆黑錢分贓不均而頭疼。這是你的機會?!?/p>
「我憑什么相信你?」「信不信由你。城南,『夜色』酒吧,李強今晚會在那里。去不去,
你自己決定?!闺娫拻鞌嗔恕N夷笾謾C,站在冷風中,手心全是汗。這個神秘的電話,
像是在我絕望的深淵里,投下了一根繩子。但這根繩子,通往的是希望,
還是另一個更深的陷阱?李強……陳天宇的副手……我的腦子飛速運轉。
直接對付陳天宇不行,那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呢?我的「報應」能力,對付這些小嘍啰,
可是綽綽有余!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陳天宇,你以為你躲在烏龜殼里就安全了嗎?
我會像剝洋蔥一樣,把你身邊的爪牙,一個一個地,全部拔掉!【4】「夜色」酒吧,
龍蛇混雜,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荷爾蒙的騷動。我換下了一身外賣服,
穿上從地攤淘來的假名牌,裝作尋歡作樂的年輕人,混了進去。那個神秘電話沒有騙我。
我在一個偏僻的卡座,找到了李強。他大概四十多歲,地中海發(fā)型,油光滿面,
正左擁右抱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桌上擺滿了昂貴的洋酒。我沒有貿然上前,
而是在吧臺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啤酒,一邊喝,一邊用手機假裝刷視頻,
實際上卻是在瘋狂地刷新著「餓了沒」的后臺。我在賭。賭李強這種人,在午夜的酒吧里,
會不會心血來潮,點一份外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越來越沉。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手機屏幕終于亮了?!付?!您有新的『餓了沒』訂單,請及時處理!
」我點開一看,心臟差點從嘴里跳出來!訂單地址:夜色酒吧,卡座 A37??蛻簦豪顝姟?/p>
備注:媽的,喝多了想吃點重口的。來一份「變態(tài)辣」的炒粉,多放辣椒,越辣越好!
敢偷懶老子弄死你!來了!這充滿戾氣的備注,簡直就是為我的能力量身定做的完美祭品!
我強壓住內心的狂喜,立刻沖出酒吧,騎上我的電驢,趕往訂單上的那家宵夜攤。
拿到那份幾乎被辣椒粉完全覆蓋的炒粉時,我甚至能感覺到一股怨氣從餐盒里沖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將我所有的恨意,對陳天宇的,對李強這些助紂為虐的爪牙的,
全部灌注到了這份炒粉里。當我再次回到酒吧,將外賣遞給李強時,我清晰地看到,
他頭頂上那個【00:25:10】的倒計時,瞬間歸零?!杆隳憧欤 ?/p>
李強不耐煩地搶過炒粉,直接用手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下一秒,他的臉「唰」地一下,
從油紅色變成了醬紫色?!膏邸顾豢诔捶蹏娏顺鰜?,噴了對面女人一臉?!杆?!水!
辣死我了!」他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瘋狂地喘息,抓起桌上的洋酒就往嘴里灌。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瓶價值上萬的洋酒,到了他嘴里,仿佛變成了濃度最高的工業(yè)酒精,
他剛喝一口,就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酒吧里亂成一團。
我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成了!我的計劃成功了!就在我準備悄然離開,
享受復仇的第一份戰(zhàn)果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在我旁邊的卡座,
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捂住了胸口,臉色慘白地倒了下去。是老劉!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沖了過去:「劉哥!劉哥你怎么了!」老劉嘴唇發(fā)紫,呼吸困難,
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是心臟??!我慌忙地去摸他的口袋,
想找找有沒有急救藥。可就在這時,我的眼角余光,瞥見了一個讓我遍體生寒的東西。
在老劉倒下的身體旁邊,一個半透明的、扭曲的影子,一閃而過。
那影子的輪廓……我太熟悉了。是林雪!是我的女友林雪!但那不是我記憶中溫柔的她,
那張臉充滿了怨毒和瘋狂,像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她……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為什么會對老劉下手?一個可怕的念頭,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的大腦。
我的能力……不是我的。我只是一個載體,一個 U 盤。真正執(zhí)行「報應」的,
是林雪的鬼魂!她被陳天宇害死,怨氣不散,化作了厲鬼,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
附著在了我這個重生者的身上。她要復仇。但她的仇恨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分不清誰是敵人,
誰是無辜者。剛才李強遭報應時,老劉離得最近,被她那狂暴的怨氣給波及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執(zhí)棋者。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我他媽的也是一顆棋子!
一顆被我心愛女人的鬼魂當做復仇工具的棋子!「小雪……不要……」我失聲喊道。
那扭曲的鬼影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她緩緩地轉過頭,
用一雙沒有瞳孔的、空洞的眼睛看著我。那眼神里沒有愛,只有冰冷的、無盡的怨恨。
周圍的喧囂聲仿佛都消失了。我看著她,又看了看地上生死不知的老劉,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將我徹底吞噬。我該怎么辦?
我的敵人不止是那個活著的、一手遮天的陳天宇。還有一個,我深愛過的,
如今卻化作厲鬼、敵我不分的她!【5】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酒吧的喧囂。
我跟著急救人員,把老劉送上了車。在車門關上的前一刻,我又回頭看了一眼。
林雪的鬼影已經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覺。
醫(yī)院走廊里,我焦躁地來回踱步,腦子里一團亂麻。老劉的命是搶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