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落在他因為跑動而微微泛紅的唇上。他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迅速垂下眼，

拿起一塊沾滿油污的棉紗，用力擦拭著拆下來的軸承，聲音低沉：“放學了？今天怎么晚？

”“被物理老師留了下，討論競賽題?！苯妿Z毫不在意地挨著傅硯深蹲著，

甚至把書包往旁邊沾著油漬的水泥地上一放。他自然地拿起傅硯深放在地上的水壺，

擰開灌了一大口，喉結上下滾動，幾滴清水順著他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滑落，

沒入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領口。傅硯深的視線追著那滴水珠，直到它消失。他猛地收回目光，

心頭像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有些發(fā)癢，又有些莫名的焦躁。他奪回水壺，

語氣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臟，別亂碰?！苯妿Z不以為意地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這笑容干凈得晃眼，

讓傅硯深心頭那點莫名的煩躁瞬間被一種沉甸甸的滿足感壓了下去。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雨夜，垃圾箱旁那個渾身泥污、眼神空洞、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小鬼。

是他把這小鬼拽回了家，用自己都吃不飽的飯食，用輟學換來的一點點微薄收入，

把這小鬼養(yǎng)成了如今這副挺拔清俊、眼里有光的模樣。

這念頭讓他掌心殘留的油污似乎都帶了點暖意。“哥，省賽成績快出了吧？

”江見嶼的聲音拉回傅硯深的思緒。“嗯。”傅硯深把擦干凈的軸承放到一邊，站起身，

活動了一下蹲得有些發(fā)麻的腿，“別想太多，考完了就放松點。

”他習慣性地想拍拍江見嶼的肩膀，手伸到一半，

看到自己指縫里洗不凈的黑泥和掌心粗糲的厚繭，動作硬生生頓住，轉而指向旁邊的水龍頭，

“洗手去，準備吃飯。”江見嶼看著他收回的手，又看看自己干凈的校服袖子，

眼神暗了一瞬，隨即又亮起來：“好！”幾天后，

那張印著燙金大字的省物理競賽一等獎證書，被江見嶼像捧著稀世珍寶般帶回了家。

夕陽透過狹小的窗戶，給這間永遠灰撲撲的小屋鍍上了一層不真實的暖金色。“哥！你看！

”少年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