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禮部侍郎家的嫡女。 夜里竟能看見滿屋子飄來飄去的影子!
道士說我是活煞體質(zhì),得挨著天樞命盤的貴人才能保命。 我爹揣著烏紗帽一求,
七皇子那冷清的瑤光殿,就多了我一張小床…… 我抱著七皇子的胳膊一睡便是九年。
及笄那日,我拎著包袱想溜,卻被他堵在宮墻下。 他指尖捏著我遺落的發(fā)帶,
眼底翻著暗涌:“同榻九年,你想揣著我的念想,去哪?” 我被他看得心慌,
嘴一禿嚕就喊了句:“阿玦哥哥!”1 鬼影纏身禮部侍郎蘇明哲,四十歲才得了個嫡女。
前頭三個兒子不是闖禍就是擺爛,唯獨我這嫡女,生得粉雕玉琢,被全家當(dāng)眼珠子疼。
可誰能想到,這眼珠子剛養(yǎng)到五歲,就出了岔子 —— 夜里總指著空無一人的墻角哭,
說有穿白衣服的姐姐摸她的臉。 府里請了十好幾撥高僧道士,香灰撒了半屋子,
半點用沒有。 直到我穿過來的那天,剛睜開眼,就看見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
正趴在我床頭哭。 不對,是我趴在枕頭上哭! 還沒等我搞明白狀況,就覺著床尾一沉,
一個穿月白襦裙的影子飄了過來,頭發(fā)拖到地上,臉白得像糊了墻灰。 “小妹妹,
陪我玩呀……” 那影子的手剛要碰到我,我嚇得 “嗷” 一嗓子,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時,床邊圍滿了人。 一個穿緋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揪著胡子直嘆氣,
是我這身子的爹,蘇明哲。 旁邊穿錦繡襦裙的婦人,眼眶紅腫,是我娘,柳氏。
還有三個半大的小子,探頭探腦,是我那三個不著調(diào)的哥哥:蘇瑾、蘇瑜、蘇琛。
“芝芝(原主名叫蘇芝芝,我穿來后就改叫蘇軟軟了),你總算醒了!
” 柳氏一把抱住我,眼淚掉在我臉上,“娘的乖寶,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 我剛想說話,就見那月白影子又飄了進(jìn)來,還沖我揮了揮手。 “娘!鬼!有女鬼!
” 我死死攥著柳氏的袖子,指著眼角的方向。 滿屋子人瞬間僵住。 蘇明哲愣了愣,
撲通跪在地上,對著空氣磕了三個頭:“仙長饒命!小女年幼無知,沖撞了您,
求您高抬貴手……” 那女鬼 “嗤” 了一聲,飄到梁上坐著,還晃著腿看我們。
我這才明白,原主不是嚇傻了,是真能看見鬼! 當(dāng)天下午,
蘇明哲就請來了個白胡子老道,據(jù)說是龍虎山下來的高人。
老道捏著羅盤在我房里轉(zhuǎn)了三圈,又把了把我的脈,臉色凝重:“姑娘是罕見的活煞體質(zhì),
陰氣得很,極易招引陰魂。若想活過及笄,必須常伴天樞命盤之人左右,借其陽氣壓制煞氣。
” “天樞命盤?” 蘇瑾湊過來,撓了撓頭,“那是啥?能吃嗎?” “逆子!
” 蘇明哲一巴掌拍在蘇瑾后腦勺上,“那是貴人的命格!關(guān)乎國運的!
” 柳氏急得直跺腳:“道長,那這命格的人,在哪啊?我們?nèi)ツ恼遥俊?老道捋了捋胡子,
從袖里掏出張黃紙,上面畫著復(fù)雜的星圖:“此命格之人,眼下就在京中,且身份尊貴,
是皇家血脈?!?“皇家血脈?” 蘇明哲眼睛一亮,又瞬間黯淡下去,“陛下有七位皇子,
哪一位是天樞命盤???我們這小官,哪能攀得上 royal 親……” “爹!
” 我突然想起原主的記憶,扯了扯蘇明哲的衣角,“我聽丫鬟說,七皇子殿下母妃早逝,
住在瑤光殿,平時都不怎么出門…… 會不會是他呀?” 老道眼睛一瞇,
掐著手指算了算:“瑤光殿屬北,對應(yīng)天樞星位,正是此人!
” 蘇瑾一拍大腿:“那還等啥?爹,咱去求陛下!讓軟軟去七皇子殿下宮里?。 ?“求?
” 蘇明哲苦笑,“七皇子殿下性子冷淡,陛下又素來忌憚他的命格,哪會輕易同意?
” 柳氏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那咋辦?總不能看著軟軟出事吧?
實在不行…… 咱就去瑤光殿外守著,哪怕讓軟軟跟殿下說句話也好?。?/p>
” 我看著滿屋子愁云慘霧,心里也急。 那女鬼還在梁上坐著呢,要是今晚沒人護(hù)著,
我不得被她折騰死? “爹,” 我拽了拽蘇明哲的官袍,“你帶著烏紗帽去御書房求陛下!
就說…… 就說我能給七皇子殿下?lián)鯙?zāi)!陛下不是忌憚殿下的命格嗎?說不定就同意了!
” 蘇明哲愣了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陛下總說七皇子命格太硬,容易招災(zāi),
要是軟軟能擋災(zāi),陛下肯定愿意!” 說完,他一把抱起我,連朝服都沒換,
揣著烏紗帽就往宮里沖。2 天樞命盤御書房里,檀香裊裊。 皇帝蕭衍捏著奏折,
聽完蘇明哲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要朕的七皇子,給你閨女當(dāng)護(hù)身符?
” 蘇明哲 “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把我往懷里一摟,眼淚鼻涕糊了滿臉:“陛下!
臣知道這請求荒唐!可臣就這一個嫡女,要是她沒了,臣…… 臣也活不成了!
” “蘇侍郎,” 蕭衍放下奏折,目光落在我身上,“你這閨女,真能給玦兒擋災(zāi)?
” 我趕緊從蘇明哲懷里鉆出來,小短腿邁到龍椅前,伸出小爪子揪住蕭衍的龍袍一角,
擠出兩泡眼淚:“皇帝伯伯,芝芝…… 不對,軟軟能擋災(zāi)!
軟軟昨天還幫隔壁王奶奶趕走了偷雞的黃鼠狼呢!” 蕭衍被我逗笑了,
低頭仔細(xì)瞅我:“你叫蘇軟軟?這名字倒軟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指尖帶著暖意:“玦兒住在瑤光殿,那地方偏僻,也沒人陪他。你要是愿意去,就住那吧,
對外說是給太后伴讀,常去慈寧宮走動?!?我眼睛一亮:“謝謝皇帝伯伯!軟軟會乖的!
” 蕭衍笑了笑,又看向蘇明哲:“蘇侍郎,你這閨女,倒是個機(jī)靈的。往后玦兒有她陪著,
或許能少些戾氣?!?蘇明哲連忙磕頭:“臣謝陛下恩典!臣一定好好教女,不讓陛下失望!
” 當(dāng)天傍晚,我就被打包送進(jìn)了瑤光殿。 柳氏怕我受委屈,
把我的貼身丫鬟春桃也塞了過來,還帶了滿滿三大箱衣服首飾,
連我睡覺時抱的兔子玩偶都沒落下。 瑤光殿的大太監(jiān)李德全,早就候在門口了。
他穿著藏青色的太監(jiān)服,臉上堆著笑:“蘇姑娘,咱家是瑤光殿的總管李德全,
您往后有啥需求,盡管跟咱家說!” 我跟著李德全往里走,心里有點發(fā)怵。
瑤光殿是真偏,一路上沒見著幾個宮人,連樹都是歪歪扭扭的,風(fēng)一吹,
葉子 “嘩嘩” 響,像有人在哭。 “殿下呢?” 我小聲問。 “回姑娘,
殿下在書房看書呢,” 李德全說,“殿下喜靜,姑娘先去寢殿歇歇,等殿下看完書,
就會過來了?!?寢殿倒是挺寬敞,鋪著厚厚的地毯,窗邊擺著一張大書桌,
墻角還有個暖爐。 就是…… 有點冷。 春桃剛把我的兔子玩偶放在床上,
我就看見個穿黑衣服的影子,從床底下鉆了出來,還沖我做了個鬼臉。 “??!
” 我嚇得躲到春桃身后,“有…… 有黑影!” 春桃愣了愣,撓了撓頭:“姑娘,
哪有黑影?。渴遣皇悄村e了?” 那黑影飄到春桃身后,沖我揮了揮手。 我剛想說話,
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殿下,您回來了?!?李德全的聲音響起。 我趕緊抬頭,
就見一個穿青色常服的少年走了進(jìn)來。 他約莫八歲,眉眼清俊,皮膚很白,
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冷冷的,像結(jié)了冰。 這就是七皇子,蕭玦。 他的目光掃過我,
又落在春桃身上,沒說話。 那黑影見了他,“嗖” 一下就鉆回床底下了。
我心里一動:難道蕭玦就是天樞命盤的人?所以鬼怕他? “你就是蘇軟軟?
” 蕭玦開口了,聲音清清冷冷的,像碎冰撞在玉上。 我趕緊點頭:“嗯!七皇子殿下,
我是蘇軟軟?!?蕭玦沒說話,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壓根沒理我。
我站在原地,有點尷尬。 春桃拉了拉我的袖子:“姑娘,咱先鋪床吧,天快黑了。
” 我點點頭,跟著春桃往床邊走。 剛走到床邊,就見床底下的黑影又鉆了出來,
還想往我身上撲。 “殿下!” 我嚇得尖叫一聲,往蕭玦那邊跑。 蕭玦抬頭,
皺了皺眉:“怎么了?” “有…… 有黑影!在床底下!” 我指著床底,聲音發(fā)顫。
蕭玦放下書,走到床邊,彎腰看了看。 那黑影見他過來,“嗖” 一下就沒影了。
“沒有?!?蕭玦直起身,語氣平淡。
我愣了愣:“可我剛才明明看見了……” “你看錯了。” 蕭玦說完,
又走回書桌前坐下,“天黑了,你早點睡?!?我看著他冷淡的背影,心里有點委屈。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在這兒,鬼就不敢出來了。 “殿下,” 我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
“我…… 我能跟你一起睡嗎?我怕黑。” 蕭玦的筆頓了頓,
抬頭看我:“男女七歲不同席。” “可我才五歲!” 我伸出五個手指頭,“而且我怕鬼,
你在這兒,鬼就不敢來了。” 蕭玦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我通紅的眼睛,
最終點了點頭:“可以。但你不能吵我?!?我趕緊點頭:“我不吵!我睡覺可乖了!
” 當(dāng)天晚上,我就跟蕭玦睡在了一張床上。 他睡在外側(cè),我睡在內(nèi)側(cè),
中間隔著一個枕頭的距離。 我抱著兔子玩偶,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心里踏實多了。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來,看見個穿紅衣的女鬼,飄在床邊,正盯著我看。 “??!
” 我嚇得往蕭玦身邊縮。 蕭玦被我吵醒,皺了皺眉,伸手把我往懷里拉了拉。 “別怕。
” 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很安心。 那紅衣女鬼見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