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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一年。自“惡魔裂縫”出現(xiàn),已過去數(shù)不清的年月,

人類與惡魔的戰(zhàn)斗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人類好像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血色月光下,

曾經(jīng)繁華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幾頭嘶吼著的魔物在荒野上游蕩,

吵得堡壘中的幸存者們整日提心吊膽。人類的文明岌岌可危,剩下的人們蝸居在堡壘中,

那些能夠覺醒本命武器的“弒魔者”,沒日沒夜的與惡魔戰(zhàn)斗,換取短暫的安寧。

東照堡壘的訓(xùn)練場上,百余名剛成年的男女屏息凝神。今天是他們的覺醒日,

一個決定命運的時刻?!跋乱粋€,高鵬!”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昂首走出隊列,

自信地將手掌按在場地中央的覺醒石上。頓時,赤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

一柄燃燒著烈焰的巨斧在光芒中緩緩浮現(xiàn),熾熱的氣浪讓周圍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后退。

“烈焰戰(zhàn)斧!是青銅級的攻擊型武器!”“高家果然又出一個天才!

”“這下高鵬可以直接進入精英小隊了!”羨慕的驚呼聲中,高鵬得意地握住戰(zhàn)斧,

故意揮舞了兩下,帶起陣陣熱風(fēng)。他挑釁地瞥了一眼隊列中的某個人,

這才趾高氣揚地走下臺?!疤珔柡α?..”郁炎站在隊列中,忍不住低聲感嘆。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微微顫抖的拳頭,手心里全是冷汗。站在他身旁的女孩輕聲安慰。

“別緊張,你一定也能覺醒很好的武器。”柔靈靈,郁炎的青梅竹馬,她總是這樣溫柔。

郁炎勉強笑了笑。“希望吧……”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父母都是犧牲在戰(zhàn)場上的英雄,

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覺醒強大的武器。這不僅關(guān)乎榮譽,更是他活下去的支撐。總有一天,

他要親手為父母報仇!“下一個,柔靈靈!”柔靈靈深吸一口氣,

對郁炎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穩(wěn)步走向覺醒石。當她將手放在石頭上的瞬間,

一道冰藍色的光芒柔和地綻放,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晶瑩的冰晶在空中凝結(jié)。

”那是...冰魄法杖!”“白銀級法系武器!天才??!”“今年第一個白銀級!

”教官雷昊一直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贊許的笑容?!昂芎茫犰`靈,你的天賦很罕見,

好好修煉,將來必成大器?!比犰`靈禮貌地行禮,但在走下臺時,

她的目光急切地尋找著郁炎,眼中滿是鼓勵。你也一定可以的!郁炎!隨著儀式進行,

有人歡喜有人愁。覺醒的武器從黑鐵到青銅不等,種類繁多。刀劍、長槍、盾牌、弓箭,

甚至還有罕見的元素操控和獸化能力。每一個覺醒成功的人都如釋重負,

至少他們有了在這末世立足的資本?!白詈笠粋€,郁炎!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在這個黑發(fā)少年身上。眾所周知,郁炎的父母都是著名的弒魔者,

在與惡魔領(lǐng)主的戰(zhàn)斗中壯烈犧牲,是東照堡壘的英雄。雖說虎父無犬子,

大家也在他身上抱有期望。但他總是唯唯諾諾,堡壘里的大人們總說他一點也不像他的父母。

郁炎感覺自己的心跳如雷,手心冒汗。他一步步走向覺醒石,腦海中閃過父母的身影,

想起他們臨終前還在為守護他人而戰(zhàn)。“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我真的不想辜負你們的期望!他心中默念,將顫抖的手按在了冰涼的覺醒石上。一秒鐘,

兩秒鐘……覺醒石毫無反應(yīng)。場下開始響起竊竊私語。教官雷昊皺起眉頭。“集中精神,

感受體內(nèi)的能量流動!”郁炎咬緊牙關(guān),全力催動自己的意志。終于,覺醒石有了反應(yīng)。

一道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光亮起,勉強在石頭上方凝聚成一件物品的形狀。是一幅畫卷。

殘破不堪的卷軸,邊緣已經(jīng)破損,紙面泛黃,甚至還能看到幾個破洞。它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沒有任何特殊能量波動。全場死一般的寂靜。隨后,爆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嘲笑聲?!澳鞘鞘裁矗?/p>

一幅破畫?”“這算什么武器?拿來給惡魔講歷史故事嗎?”“連黑鐵級都不如吧?

根本就是廢品!”“英雄之后果然不一定是英雄,也可能是狗熊!”郁炎僵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用力催動意念,但那幅畫卷只是輕微晃動了一下,

連一點特殊反應(yīng)都沒有?!肮?!”高鵬夸張的笑聲格外刺耳。“我就知道!

廢物就是廢物!郁炎,你父母是英雄,但你只配拿著那破畫去后勤部打雜!

或許你可以用它在戰(zhàn)場上給惡魔跳支舞,逗它們開心,免得被吃得太慘!”郁炎猛地抬頭,

眼中怒火燃燒?!伴]嘴!不準侮辱我的父母!”“侮辱?”高鵬扛著烈焰戰(zhàn)斧走近。

“我說的是事實!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一個連武器都沒有的廢物!我要是你,

早就自己離開堡壘,省得浪費糧食!”“高鵬!夠了!”柔靈靈快步走到郁炎身前,

冰魄法杖橫在身前,半空中凝結(jié)出細小的冰晶。“覺醒什么武器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你有什么資格嘲笑別人?”高鵬被柔靈靈的氣勢所懾,后退半步,但仍然嘴硬。“靈靈,

我勸你離這個廢物遠點,你可是白銀級的天才,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薄拔腋l交朋友,

用不著你管!”教官雷昊終于開口?!岸及察o!”他走到郁炎面前,

仔細打量著那幅懸浮的畫卷,搖頭嘆息。“郁炎,

你的武器沒有檢測到任何攻擊性或防御性能,甚至沒有輔助能力,按照規(guī)矩,

你無法成為正式的弒魔者。”郁炎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揪住,聲音嘶啞?!敖坦?,

再給我一次機會,可能哪里出錯了,我父母都是...”“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

這個殘酷的世界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要是有第二次機會,

你的父母就不會參加那場犧牲的戰(zhàn)役?!辈?,他們會的。為人類的生存而戰(zhàn),

是他們死戰(zhàn)不退的信仰。雷昊的語氣雖然緩和,但不容置疑?!安贿^,你可以加入后勤部隊,

為堡壘做貢獻不一定非要上前線?!彼郾牨牽粗欠鶜埰频漠嬀砭従徛淙胧种校?/p>

觸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臺下投來的目光中,有嘲弄,有憐憫,也有幸災(zāi)樂禍。儀式結(jié)束,

人群逐漸散去。高鵬經(jīng)過郁炎身邊時,故意撞了他的肩膀?!昂笄诓恳姲。瑥U物,

我會多給你些擦鞋的機會的!”郁炎死死攥著那幅畫卷,指甲幾乎嵌入手心。

柔靈靈想上前安慰,卻被雷昊輕輕攔住。“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夕陽慢慢落山,

夜幕也慢慢降臨,訓(xùn)練場上只剩下郁炎一個人的身影。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畫卷,

痛苦和屈辱瞬間如潮水般涌來。或許是因為太激動。

從鼻孔中流出的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畫卷上時。發(fā)生了異樣。血液接觸畫卷的瞬間,

竟然被迅速吸收,隨后畫卷表面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幾個看不清的古篆字符一閃而過。

這是?1 覺醒之殤東照堡壘的后勤區(qū)位于堡壘最底層。這里終日彌漫著汗味,

金屬銹蝕和霉變的混合氣味。沒有上層弒魔者居住區(qū)的明亮燈光和寬敞空間。

只有昏暗的熒光燈在頭頂嗡嗡作響,照著一排排簡陋的床鋪?!靶聛淼??郁炎?

”一個滿臉油污的中年男子頭也不抬地問道,手里繼續(xù)清點著一箱壓縮干糧。

“我是后勤隊長老王,你的床位在最里面那個角落,每天工作十四小時,

早晨清理東區(qū)防御工事,下午去武器庫保養(yǎng)裝備,晚上到廚房幫忙,有問題嗎?

”郁炎沉默地搖頭。自從三天前覺醒儀式后,他幾乎沒說過話。老王終于抬頭瞥了他一眼,

眼神里沒有嘲諷,有的只有麻木?!皠e擺那張臭臉,在這里干活不丟人,

堡壘需要每一個人的付出,只是,別惹那些弒魔者不高興,特別是你以前的同學(xué),

他們現(xiàn)在跟我們不是一類人了?!庇粞走o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噩夢。上層傳來弒魔者們訓(xùn)練的吶喊聲時,

郁炎正拿著刷子清理防御墻上的魔物血污。柔靈靈和高鵬那些人在學(xué)習(xí)戰(zhàn)斗技巧時,

他在武器庫里為那些閃亮的武器涂油保養(yǎng)。整個堡壘大多進入夢鄉(xiāng),

他還在廚房擦洗堆積如山的鍋碗。最難以忍受的是無處不在的輕蔑目光?!翱?,

那就是覺醒了廢物的家伙。”“聽說他父母還是英雄呢,真丟人?!薄半x他遠點,

廢物會傳染的?!泵慨斅牭竭@些議論,郁炎只能低頭加快腳步,

只有這樣才能逃離那些刺人的話語。郁炎正在武器庫保養(yǎng)一批新送來的武器。

當他拿起一柄精鋼長劍時,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自己手持利刃與魔物戰(zhàn)斗的幻想畫面。

“又在做什么白日夢呢,后勤仔?”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響起。郁炎猛地回頭,

看見高鵬帶著幾個新晉弒魔者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譏諷?!澳鞘俏业膭Γ粮蓛酎c,

但別用你的廢手碰太久,會沾上晦氣?!备啭i大步走來,一把奪過長劍?!罢f起來,

你這廢物在這兒倒是挺合適的,畢竟你也就配擦擦真正的武器了。

”跟隨高鵬的幾個人發(fā)出附和的嘲笑。郁炎咬緊牙關(guān),聲音低沉?!拔艺诠ぷ鳎埬汶x開。

”“哦?趕我走?”高鵬挑眉,突然用劍尖挑起郁炎的下巴?!耙粋€后勤雜役,

也配這樣跟我說話?信不信我以'妨礙弒魔者公務(wù)'的理由教訓(xùn)你一頓?”劍尖刺透皮膚,

一滴血珠緩緩滲出。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案啭i,

你在做什么???”柔靈靈站在門口,身穿弒魔者訓(xùn)練服,冰魄法杖握在手中,語氣有些氣憤。

高鵬立刻收劍,換上笑臉。“靈靈,你怎么來這兒了?

我只是來看看我的新武器保養(yǎng)得怎么樣?!薄翱次淦餍枰褎茉趧e人脖子上?

”柔靈靈走進來,目光掃過高鵬身后的幾人。“你們是不是太閑了?需要我向雷昊教官報告,

給你們增加訓(xùn)練量?”那幾人頓時面露懼色,紛紛找借口溜走了。高鵬臉色難看,冷哼一聲。

“靈靈,你何必總是護著這個廢物?他跟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薄斑@不關(guān)你的事。

”柔靈靈平靜卻堅定地說。高鵬冷笑一聲,狠狠瞪了郁炎一眼,摔門而去。

倉庫里只剩下兩人,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而尷尬?!澳銢]事吧?”柔靈靈輕聲問,

向前走了一步。郁炎下意識后退,偏過頭去?!拔液芎?,不需要你的憐憫。

”柔靈靈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受傷。“郁炎,我不是可憐你,我相信你,

叔叔阿姨都是那么優(yōu)秀的弒魔者,你一定也不例外!”“別說了!”郁炎突然提高聲音,

多日來的壓抑終于爆發(fā),“你是什么?白銀級天才!弒魔者新星!而我呢?

一個擦武器的后勤雜役!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拜托你離我遠點,不要再讓我難堪了!

”話一出口,郁炎就后悔了。他看見柔靈靈的眼睛瞬間泛紅,但她強忍著沒有流淚。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比犰`靈的聲音微微顫抖?!拔乙恢币詾槲覀兪亲詈玫呐笥眩?/p>

但我明白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彼劭艉鴾I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聲在空曠的倉庫中漸行漸遠。郁炎無力地靠在墻上,緩緩滑坐到地上。

他并非真的想傷害柔靈靈,只是每次看到她,就會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有多么失敗。

高鵬說的沒錯,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夜晚,郁炎輾轉(zhuǎn)難眠。

同寢的后勤隊員們早已鼾聲大作,但他卻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發(fā)呆。

他悄悄起身,從床下的鐵柜中取出那幅讓他徹底淪為笑柄的畫卷。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他再次仔細端詳這幅古老的卷軸。它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紙質(zhì)泛黃脆弱,邊緣有多處破損,卷軸兩端的木軸已經(jīng)磨損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只是一件毫無價值的古物。“為什么會這樣?”郁炎喃喃自語,

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畫卷表面?!叭绻阏娴氖裁炊疾皇牵瑸槭裁磿谟X醒儀式上出現(xiàn)?

”他想起了父母。他們曾是堡壘中最受尊敬的弒魔者之一,直到五年前為了保護難民撤離,

他們二人面對一只惡魔領(lǐng)主,最終同歸于盡。人們都說,他們是東照堡壘的英雄,

他們的兒子我,也理應(yīng)繼承他們的榮耀?!笆俏夜钾摿四銈??!庇粞椎吐曊f,眼眶發(fā)熱。

就在這時,他的手指被畫卷邊緣的銳利處劃破,一滴鮮紅的血珠滲出,恰好落在畫卷表面上。

“該死?!庇粞紫乱庾R地想擦去血滴,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和上次一樣,血液正在被畫卷吸收!

那滴血迅速滲入紙質(zhì)中消失不見。緊接著。畫卷突然泛起一層極微弱的柔和白光,

在昏暗的寢室中如同螢火般明亮。郁炎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發(fā)光的位置,

漸漸浮現(xiàn)出一行古篆文字。郁炎勉強辨認出那兩個字?!吧焦怼!惫饷⒊掷m(xù)了大約十秒鐘,

漸漸消退,文字也隨之隱去。畫卷恢復(fù)原狀。他顫抖著再次嘗試擠壓手指的傷口,

又一滴血落在畫卷上。同樣的事情發(fā)生了。血液被吸收,微光亮起,“山鬼”二字隱約可辨。

這幅畫卷確實對血液有反應(yīng)!“山鬼?這好像是遠古神話中記載的生物。

”2 山鬼初現(xiàn)早晨的東照堡壘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郁炎和后勤隊的其他成員站在西門出口處,聽著隊長老王的例行訓(xùn)話。

“今天的任務(wù)是采集西三區(qū)黑森林邊緣的月光草和鐵棘果?!崩贤醯穆曇舸謫。?/p>

眼神掃過面前的十余名隊員?!坝涀∫?guī)矩,不準深入森林,采集隊形不得分散,

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立即發(fā)信號撤退,最近那邊的【腐牙犬】活動頻繁,

不想死的就給我打起精神來?!标犖橹许懫鹨魂嚥话驳尿}動?!案廊彪m是最低階的魔物,

但成群出現(xiàn)時依然致命。外勤人員大多都是一群沒有戰(zhàn)斗能力的普通人。

外出采集對他們來說,有時是非常致命。一去不回,整個隊伍全部覆滅都是常有的事。

“郁炎,你負責背簍和警戒?!崩贤醴峙淙蝿?wù)時特意避開他的目光。

“好的……”自從在別人的議論中,知道郁炎是“覺醒廢物”,

老王對他的態(tài)度就從公事公辦變成了隱約的輕視。隊伍沉默地走出堡壘巨大的鋼鐵大門。

郁炎背著幾乎與他等高的采集簍,感受著背后投來的各異目光。

黑森林邊緣彌漫著潮濕的腐殖質(zhì)氣息和一種特有的危險感。隊員們迅速散開,

熟練地開始采集任務(wù),但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jīng),不時抬頭四顧。

“聽說上周三隊在這里損失了兩個人?!币粋€年輕隊員低聲對同伴說,聲音有些發(fā)顫。

“閉嘴,專心干活!你想把它們引來嗎?”年長些的隊員厲聲制止,

但自己的手也在微微發(fā)抖。郁炎站在稍高的坡地上擔任警戒,

手不自覺摸向懷中那幅小心包裹的畫卷?!皬U物,發(fā)什么呆呢?

”一個粗魯?shù)穆曇舸驍嗨乃季w。后勤隊員大牛不屑地瞪著他。

“要是因為你警戒不力害死大家,看我不揍死你!”郁炎沉默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觀察四周。

他早已習(xí)慣這種待遇。采集工作進行得意外順利,不到兩小時,背簍已經(jīng)裝滿大半。

隊員們稍稍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人開始小聲交談。就在這時,郁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一種混合著腐肉和野畜的腥臭,正隨著風(fēng)向從遠處飄來。若隱若現(xiàn)?!坝星闆r!

”他壓低聲音警告,全身瞬間緊繃。老王立即示意大家安靜,自己則伏在地上側(cè)耳傾聽。

遠處隱約傳來灌木叢窸窣作響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霸撍溃∈歉廊海?/p>

收拾東西,立刻撤退!??!”老王臉色驟變,嘶聲命令。第一只“腐牙犬”從樹叢中竄出。

體型如狼犬大小,皮毛潰爛露骨,獠牙外翻滴著黏液,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足足十余只“腐牙犬”包圍了采集隊。“背靠背圍圈!

拿采集鎬防御!?。 崩贤醮蠛鹬槌鲭S身的砍刀,但誰都明白,

這對成群的魔物來說只是徒勞。啊——?。?!慘叫聲劃破森林的寂靜。一名隊員躲閃不及,

被“腐牙犬”撲倒,喉嚨瞬間被撕裂,鮮血噴濺在周圍的植物上。

大牛揮舞著鐵鎬逼退一只“腐牙犬”,沖郁炎嘶吼,只能將怒氣釋放在他身上。“廢物!

你不是警戒嗎?怎么沒早點發(fā)現(xiàn)!”郁炎無暇辯解,抓起一根粗樹枝奮力揮打,

勉強擋開一只撲向他的魔物。他的抵抗在越來越多的“腐牙犬”面前顯得徒勞無力。

又一聲慘叫,又一個隊員倒下。血腥味刺激得“腐牙犬”群更加狂暴。

“完了……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我不想死……”一個年輕隊員絕望地丟下武器,

癱倒在地。老王手臂已被咬傷,血流如注,仍奮力戰(zhàn)斗。“不準放棄!

堡壘巡邏隊可能就在附近!!堅持?。。?!”希望渺茫。包圍圈越縮越小,

活著的人只剩七八個,且大多帶傷。郁炎被兩只“腐牙犬”逼到一棵大樹前,再無退路。

獠牙的寒光在他眼前放大,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懷中的畫卷突然像是發(fā)了瘋般從懷中飛出?!澳阍诟墒裁??這個時候拿那破畫有什么用!

”大牛一邊戰(zhàn)斗一邊嘶吼,語氣中滿是絕望的嘲諷。郁炎沒有回答。他咬破自己的手指,

將血抹在畫卷上,同時集中全部精神,想著那晚看到的“山鬼”二字。

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耙匝獮槠?,聽我召喚?!彼宦晠群?,

自己都不明白這些話從何而來?!吧焦恚。。 笔裁炊紱]有發(fā)生。“腐牙犬”撲了上來。

下一秒,畫卷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幽藍色光芒,將撲來的“腐牙犬”彈開。光芒迅速擴散,

籠罩整個戰(zhàn)場,空氣中的溫度驟降,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起白霜。

一個朦朧的身影在光芒中緩緩凝聚。人形卻非人,身披薜荔與女蘿編織的衣裳,

乘騎著一頭通體赤紅、眼如熔巖的豹形生物。她手中無武器,周圍的植物卻如同活了過來,

藤蔓如毒蛇般扭動,樹枝如利劍般指向魔物。“山鬼,領(lǐng)命!

”【山鬼】一個非男非女、空靈幽遠的聲音直接在每個人腦海中響起,不是通過耳朵,

而是直達心靈?!案廊比翰话驳睾笸?,發(fā)出威脅性的低吼,但明顯失去了先前的兇悍。

山鬼輕輕抬手,森林回應(yīng)了她的召喚。地面突然竄出無數(shù)帶刺的藤蔓,

纏住“腐牙犬”的四肢,樹枝如活過來的長矛,精準地刺穿魔物的眼睛和喉嚨,

甚至連風(fēng)都成了武器,卷起落葉如刀片般割裂“腐牙犬”的皮毛。短短十幾秒,形勢逆轉(zhuǎn)。

“腐牙犬”死傷過半,殘余的幾只哀嚎著逃入森林深處。戰(zhàn)場上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幸存的后勤隊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幽藍身影,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山鬼緩緩轉(zhuǎn)向郁炎,朦朧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但郁炎能感受到一種審視的目光。

她的身影開始淡化,最終化作點點藍光,消散在空氣中。隨著山鬼消失,

郁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虛脫感襲來。他的視線模糊,雙腿發(fā)軟,

最后看到的是老王和大牛震驚的面孔,便徹底失去了意識,重重倒在地上。

那幅畫卷輕輕飄落,隱約間,上面的破損處似乎修復(fù)了一些。

幸存的后勤隊員們?nèi)越┝⒃谠兀瑹o法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他們看著昏迷的郁炎,

眼神中的輕蔑和嘲諷已被震驚和敬畏取代。

3 血契之謎啊……劇痛……郁炎在恢復(fù)意識后的第一感覺。頭痛欲裂,

就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顱內(nèi)扎刺,全身的肌肉酸痛無力,就連抬起手指都異常艱難。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

還有床邊掛著的輸液瓶。是東照堡壘的醫(yī)療室?!澳阈蚜?。”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郁炎轉(zhuǎn)過頭,看見雷昊教官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教官的手中拿著那幅古老的畫卷,正仔細地端詳著。

“雷教……官……”郁炎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皠e急著說話,先喝點水。

”雷昊遞過一杯水,扶起郁炎,幫他小口喝下?!澳阋呀?jīng)昏迷了一天一夜,

后勤隊的王隊長報告說,你們遭遇了“腐牙犬”群襲擊,傷亡三人,

是你用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擊退了它們?!庇粞椎男呐K猛地顫抖,記憶涌回腦海。

“現(xiàn)在……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薄拔乙爩嵲?,郁炎?!庇粞咨钗豢跉?,

他知道這一切讓人難以置信,但確確實實發(fā)生了。他緩緩道出一切。

醫(yī)療室內(nèi)陷入長時間的沉默。雷昊的表情復(fù)雜難辨,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畫卷的卷軸。

“你是說,你用自己的血,召喚了某種存在?”雷昊最終開口,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一個名為山鬼的存在?”郁炎點頭?!笆牵捉坦?,但我不知道那是怎么發(fā)生的,

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只是情急之下,本能地那么做了,

甚至到現(xiàn)在我也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郁炎不敢說出“山鬼”,這個名字,

好像是自己偶然看過的遠古神話小說中的生物。醫(yī)療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柔靈靈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急切?!坝粞祝∧銢]事吧?

我聽說——”她的話戛然而止,注意到室內(nèi)的雷昊教官。“雷教官,對不起,

我聽說郁炎醒了,就……”“進來吧,靈靈?!崩钻怀龊跻饬系貨]有責備。“你來得正好。

”柔靈靈快步走到床邊,仔細打量著郁炎。“你真的沒事嗎?

他們說你在采集任務(wù)中展現(xiàn)了特殊能力?”“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成為英雄的!

”消息傳得比想象中還快。郁炎苦笑著點頭。走廊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醫(yī)療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是數(shù)位堡壘高層。為首的是秦將軍。東照堡壘的軍事指揮官,

一個以保守和謹慎聞名的老派軍人。值得一提的是,高鵬和他沾點親戚關(guān)系。“雷教官,

我聽說那個覺醒異常武器的小子醒了?!鼻貙④姷穆曇艉榱炼?,

目光如炬地掃向床上的郁炎?!八员纠锏膫髀勈钦娴??他用了某種……邪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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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5 09: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