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經(jīng)歷了一場暴雨沖刷后的城市,地面積滿了水。不同方位的水流嘩嘩流向下水道而發(fā)出的聲音奏出一曲命運交響曲。
陳珍珠駛過后的路面劃出的水痕如戲劇拉開的帷幕,新的冒險真正開始了!
夜已深了,又是一場暴雨。整條車道只孤零零一輛在夜色中行進,除了它自帶的車燈再沒有其它亮光,于是它很快穿梭直到又出現(xiàn)一絲微光。
四周黑洞洞漆黑一片,只有開心飯店還亮著燈。
陳珍珠熄了車,朝飯店門口走去,等到了門口,她輕輕推開玻璃門,進到飯店內(nèi)部又轉(zhuǎn)身緩慢的地將門關(guān)上。
沈巖和李開心已經(jīng)坐著睡著了。
“阿巖,開心,醒醒,去屋里睡吧。”開心飯店樓下是飯店樓上是客房。陳珍珠躡手躡腳走到二人身邊拍了拍她們說道。
“珍珠,呵——,你來啦……”李開心捏了捏眼角,起身打著哈欠。
沈巖睡得有些深,李開心推了推她的手臂。
“嗯——”被李開心推醒后,眼睛不能睜開,支起一只胳膊勉強撐住沉重的腦袋。
“珍珠,你說吧,接下來我們怎么辦。”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還是要聽聽珍珠的計劃。
既然三個人聚在這里,那還是要商量一下對策,不過現(xiàn)在除了那個紅外套似乎再沒有更多的線索。
陳珍珠在李開心旁拉出一把椅子緊挨著坐下。
“阿巖,你什么想法?”
本來還犯困的沈巖,在陳珍珠的詢問下立馬清醒過來。
她激動地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也因此而被抵在后面的墻上。
“我是這樣想,既然現(xiàn)在唯一知道林巧兒下落的是昨天那個人。那我們就去會一會他,總比我們自己瞎找要好。他要是不懷好心,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明天,我一個人去見他,你和開心在車內(nèi)觀察。要是我久久沒能出來,珍珠靠你了!”說著示意珍珠。
聽完沈巖的想法,陳珍珠陷入了沉思。
的確,如今她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但是讓沈巖一個人去和來意不明的人打交道,陳珍珠也是不愿意的,但話又說過來,沈巖的計劃卻也是十分客觀。
“我同意,但是有一點,我去見他,你和開心待在車里。”
“哎呀,珍珠,現(xiàn)在不是爭誰去的問題。問題是我們要留個后手,你就是我們最好的后手?!?/p>
“等一下,這么說來,最佳人選不應該是我嗎?”李開心夾在兩人中間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左看一下沈巖右看一下珍珠。
“這樣吧,還是一起去!假如他說的是真的,那么他一定還知道更多,能不能找到林巧兒還要靠他,假如這是個坑,那么也許掉進去就能找到林巧兒。與其一個人掉進去,不如一起吧?!标愓渲椴辉偌m結(jié)誰先上,誰墊后。她想沒有什么比四個人在一起的好,她們也不能再少人。
所以是坑一起跳,是禍一起扛。
“珍珠,你變了!”陳珍珠一番話令沈巖感到不可思議,昔日里最是理性的四人中的冷靜者,剛剛將理性思考完全地徹底地拋諸腦后。
不過沈巖心里為此感到高興,因為于她自身而言,更傾向于感性地生活而非理性。
又正因為感性,和陳珍珠朝夕相處處那么多年,她太了解陳珍珠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一時下意識說出了原來的陳珍珠會想出的決定。
時間的魔力讓她們彼此關(guān)系更加緊密。
李開心不說話,她能感受到整個飯店充盈著溫馨而感動的氛圍,目光只是滯留在半空中,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三個人心領(lǐng)神會。
“上樓,睡覺。”陳珍珠長舒一口氣起身上樓,沈巖李開心也緊跟其后。
終于這座城市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只剩下無盡的黑夜……
大概是早晨五六點,李開心沈巖還在熟睡當中。陳珍珠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下了床拉開窗簾。
外面還沒亮透,等到天亮得差不多后。陳珍珠去敲了沈巖和李開心的門,讓她們收拾收拾準備出發(fā)。
之后就下樓在車里等候。
沈巖倒是沒問題,說起就起了。李開心不行,光是靠陳珍珠喊那么一遍,那是絕對起不來的。不過有沈巖在,她自然還會提供叫醒服務。
“李開心——快起床!”沈巖嘴里叼著牙刷,含糊不清地發(fā)出催促的聲音,手上開門進到李開心房間,雖然閉著眼睛,卻也能精準找到李開心所在位置。
光是叫還不行一定要有動作,譬如把她拉起來。不過閉著眼睛這就說不準拉的是哪兒了。
“嗷——我的腳——”沈巖抓住床尾的腳就開始往外拉,李開心頓時清醒。
“我起,我起……”
又過了一會兒,沈巖右手提了自己的行李左手提李開心箱子的上半部分。二人從樓上搬了行李下來。
行李箱塞進后備箱之后,沈巖坐了前面,李開心坐了后面。隨即出發(fā)去醫(yī)院對面。
大早上的,街道上的人還不少,尤其是早餐店。
三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停好車后,開始尋找男子口中的早餐店。
說來也奇怪三人找完整條醫(yī)院所對的那條街后只發(fā)現(xiàn)了一家早餐店,按常理來說不應該沒有別家。
“怪不得要選早餐店,醫(yī)院對面就只有這一家?!崩铋_心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
“珍珠,你平時上班來這邊吃過早餐嗎?真就只有這一家?”沈巖一臉疑惑認真。
“不,這家看樣子是新開的?!标愓渲橐舱苫蟆?/p>
之前在對面醫(yī)院上班的時候偶爾會來這邊買早餐,這家店陳珍珠從來沒見過。
“興許是昏迷太久,許多事情發(fā)生了改變。咱們進去吧!”李開心催促道。
于是推著沉思的二人進了早餐店。
“老板,三籠小籠包外加一個饅頭?!?/p>
“三籠小籠包一個饅頭!您稍等,馬上就來!”老板熱情洋溢地回應了李開心。
饅頭是沈巖的習慣,對她來說早餐可以不吃包子不喝粥,饅頭必不可少。
“來咯,三位慢用?!?/p>
三人正好餓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一上桌,就都一口一個地往嘴里塞。
李開心和沈巖面對著店門口坐著,珍珠坐在她倆對面。
吃飯間,開心剛吃進嘴還沒來得及咽下,無意間瞥見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開心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包子哽住了喉嚨。急得她用手去拍沈巖的肩膀,眼神瘋狂示意一臉詫異的珍珠。
沈巖抬眼望去,原來是紅外套出現(xiàn)了。
“來了,在后面?!鄙驇r挑眉提示珍珠。
陳珍珠沒有回頭,依舊保持原樣。
沈巖和李開心見陳珍珠一動不動,自然也隨之靜觀其變。
紅外套在外面踱步張望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失望,耷拉著腦袋進門。
但是很快,他又振奮起來。早餐店的老板似乎和這個紅外套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紅外套剛一進門,倆人就遞交了眼神。
上一秒還是個霜打的茄子,下一秒經(jīng)由老板眼神指引,他發(fā)現(xiàn)了三人的位置。
這讓他安心下來,也確認了一件事:她們是可以一起冒險的人,但在這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僅憑自己匆匆忙一句話,并不能引她們來此見面。
同時他心里暗暗慶幸林巧兒的失蹤,以及林巧兒的朋友是可以為了她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既然三人按照計劃坐在了這家早餐店,那么他自然是要將有關(guān)林巧兒的事兒交代清楚。
陳珍珠專心埋頭吃包子,忽然感到身旁有一團熱氣。
沈巖和李開心雙雙瞪大眼睛一臉吃瓜的表情,一言不發(fā)。
陳珍珠放下捏在手中已久的包子,抬眼朝旁邊看去,與此同時,紅外套早已輕輕坐在她身邊,嬉笑地看著自己。
二人對視,陳珍珠看了一眼確認是他后,又低頭將手中的包子送進嘴里。
在她吞包子之余,四人未發(fā)一言,就那么干坐著,沈巖李開心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總之,在紅外套春風滿面地坐到陳珍珠旁邊后,微妙的氣氛讓她二人不想插話,所以也就默認盤問這個紅外套的任務就全權(quán)交給珍珠了。
好不容易吞下最后的小籠包,紅外套正想說話,卻被陳珍珠搶了先。
“你怎么認識林巧兒?”陳珍珠冷冰冰地扔出這么一句話。
本來還沉浸于旁觀視角的李開心沈巖,在陳珍珠發(fā)話后,像觸及了角色轉(zhuǎn)換開關(guān)。立馬變得一本正經(jīng),三人集體看向紅外套。
“哎哎,別誤會,別誤會,我不認識她。”男子在三人犀利的目光審判下,連忙擺手做出解釋,以便洗脫自己的嫌疑。
為了讓三人卸下對自己的敵意,于是將關(guān)于自己知道的有關(guān)林巧兒的所有事情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我家在一片森林的邊緣,離這兒非常遙遠。”男子突然起范,清了清嗓子好像要為大家講一個神秘的故事,但說到這里離家很遠他又好像想到什么,抱怨道“你們是不知道,光是找到這里就夠費勁的……”
“說重點?!鄙驇r不耐煩了,說來說去說了半天也沒一點關(guān)于林巧兒的事。
“這不馬上說,那森林里面寶貝多啊,隨便一樣拿到市場上去變賣,也夠活一整子了,剛好那天我趁著晨露還未消散進了森林,忙活了一天,快要傍晚的時候我出來了,當我走到森林入口處,一個女人和我反方向擦肩而過?!?/p>
“是林巧兒?”李開心打斷問。
“是她,起初我并不知道她叫林巧兒,我只知道這么晚了去森林里可不是好玩的,我剛要轉(zhuǎn)身叫住她,人卻不見了,只留下一部手機。我撿起地上的手機,翻了翻聊天記錄有三個置頂,現(xiàn)在看來也就是你們?nèi)齻€,其中有一段聊天記錄當中出現(xiàn)了林巧兒三個字,我也就知道她原來叫林巧兒?!?/p>
“那你何必要大老遠跑來找我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崩铋_心疑惑。
“因為……”男子低下頭盯著桌面陷入了沉思。
“因為在那片森林里消失的不止有林巧兒,還有……還有我姐?!?/p>
“什么意思?”沈巖對那古怪的森林產(chǎn)生了興趣。
“自我懂事起,就和那片森林打交道了,最開始并沒有什么異常,直到我姐在森林里消失后,隔三差五就有女孩在那個森林中消失,而且全部是在晚上。”
“那些女孩大半夜沒事跑森林里去干嘛?”李開心再次疑惑。
“跟你們城里人說不清楚,那是她們自愿去的嗎?這不明擺著有……”男子一臉無奈,出于某種避諱心理,他沒再接著說下去。
這可吊足了腦回路簡單的李開心的胃口,硬要讓男子接著說下去。
“有什么?你說啊,到底有什么?”
一旁的沈巖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于是把腦袋湊到李開心耳邊小聲為她揭曉答案。
“有鬼!”
“?。∩驇r,大白天的你嚇我?!崩铋_心嚇得差點跳起來。
“那你姐?”陳珍珠語氣柔和了些。
“我姐很早之前就失蹤了,這么多年在森林里進進出出。一方面找點值錢的養(yǎng)活自己,一方面就是找我姐。不過最近幾年比較太平,除了林巧兒再也沒有失蹤的女人。我本來也快要放棄了,但是林巧兒的失蹤讓我找到了你們,從前我每天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尋找,但是現(xiàn)在也許是我姐給我的指引。”說完,男子真誠地盯著陳珍珠,希望能和她們一起去找林巧兒,既然他的姐姐和她們的好朋友在同一片森林里消失,也許自己也能找到姐姐也未可知。
至少想要找到林巧兒失蹤的地點還要靠他帶路。陳珍珠也盯著他考慮了好半天。
“可以!現(xiàn)在就出發(fā)。”
四人魚貫而出,陳珍珠走在最前面,男子緊隨其后。沈巖李開心也立刻跟上出了早餐店。
“你來開車?!闭渲榘谚€匙攤在手心遞到男子面前。
男子接過鑰匙,就去把車開過來。沈巖李開心推推搡搡鉆進車子后座并排坐好。
陳珍珠則坐在了副駕駛,男子駕駛著小車從早餐店經(jīng)過,“陽光早餐店”五個大字從男子那一側(cè)的反光鏡中轉(zhuǎn)瞬即逝,即使這樣陳珍珠用余光還是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