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媽五花大綁,送去跟軍官相親。可對面的未來婆婆,卻“啪”地一聲,
將一張照片甩在我臉上。照片里,我被全大院最混的二流子趙輝死死抱住,衣衫不整。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破鞋。我以為這門親事鐵定黃了,沒想到,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
全軍區(qū)最年輕的營長陸崢,卻突然起身,用他那雙能狙殺敵人的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我。
他聲音很沉,像部隊大院午夜的鐘聲:“媽,別嚇著我媳婦。”01“陳念,
你就是那只下了鄉(xiāng)的白天鵝,也別想飛回城里享福!想嫁給我們家陸崢?除非我死!
”尖利刻薄的聲音像一把錐子,扎得我耳膜生疼。我死死捏著衣角,
看著桌上那張翻過來的照片。照片里,趙輝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正貼著我的側頸,
雙手像鐵鉗一樣箍著我,我的襯衫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這張照片,像一塊狗皮膏藥,
從我下鄉(xiāng)的農村,一路黏到了這壁壘森嚴的軍區(qū)大院?!巴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跟趙輝早就沒關系了。”我試圖解釋,聲音干澀。王秀蘭,也就是我未來的婆婆,
冷笑一聲,眼里的鄙夷幾乎要化成實體把我戳穿:“沒關系?沒關系他能為你擋刀子,
至今還在農場里替你‘平事’?陳念,我們陸家是三代軍人,陸崢更是軍區(qū)的未來之星,
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我的心一寸寸涼下去。是,趙輝是為我擋過刀子。
可那也是因為他先耍流氓,才招惹了村里的混混。他就是一灘爛泥,誰沾上誰倒霉。
我為了甩掉他,才拼了命考回城里,求我媽給我安排了這門親身。我以為,嫁給一個軍人,
就能徹底擺脫過去,開始新生活。可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我站起身,
拉了拉皺巴巴的衣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王姨,我知道了,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尊嚴這東西,在我決定靠婚姻改變命運時,就已經被我親手踩碎了。
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包間時,門開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姿筆挺如松,肩上的兩杠一星在燈光下閃著光。他很高,門框都險些容不下他,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他就是陸崢。我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甚至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到王秀蘭身邊,聲音平靜無波:“媽,鬧夠了?
”王秀蘭一見兒子,氣焰更高了:“我鬧?陸崢你看看!這就是你爸非要你娶的女人!
跟個二流子拉拉扯扯,照片都傳遍了!這種女人娶回來,你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陸崢的視線,終于落在了桌上的照片上。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我。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像深夜的寒潭,深不見底,銳利得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偽裝和不堪。
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我以為,他會像他母親一樣,給我最后的審判。
但他卻做了一個我完全沒想到的動作。他伸出手,將那張照片拿了起來,兩根手指一搓,
照片就變成了兩半,再一搓,變成了四半。他慢條斯理地將碎片扔進垃圾桶,整個過程,
屋子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我,那張冷峻的臉上,
第一次出現了旁人無法察覺的波動?!案襾怼!彼麃G下三個字,轉身就走。我愣在原地,
完全沒反應過來?!瓣憤槪∧憬o我站??!”王秀蘭氣得直拍桌子。陸崢卻像是沒聽見,
走到門口,見我沒動,回頭又看了我一眼。這一次,他的目光里多了一點東西,像是不耐煩,
又像是一種命令。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走出飯店,外面的冷風一吹,我才清醒了些。
我看著前面那個寬闊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瓣憼I長……”我小聲開口。他停下腳步,
轉身看我。夜色下,他的五官輪廓分明,像刀刻的一樣?!澳阆霐[脫那個叫趙輝的男人嗎?
”他開門見山,一句話就戳中了我的要害。我猛地點頭?!澳阆肓粼诔抢铮辉倩剜l(xiāng)下嗎?
”我再次點頭,眼眶有些發(fā)熱。他沉默地看了我?guī)酌?,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是一個紅色的絨布小盒子。“跟我結婚?!彼f,“我能解決你的所有麻煩。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他。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他甚至不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他只憑一張照片,和他母親的幾句辱罵,就要跟我結婚?“為……為什么?”我聲音都在抖。
“我需要一個妻子,來應付家里的催促?!彼Z氣平淡,像是在談論一項任務,
“你需要一個靠山,來擺脫你的過去。我們各取所需?!蔽铱粗?,忽然明白了。
這是一場交易??晌矣惺裁促Y格拒絕呢?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昂谩!蔽衣犚娮约赫f,
“我嫁給你?!彼坪鯇ξ业拇鸢覆⒉灰馔猓皇屈c了點頭,然后將那個小盒子塞進我手里。
“明天八點,去軍區(qū)家屬院門口等我,我?guī)闳ヮI證。”說完,他轉身就走,
沒有多余的停留,仿佛剛才求婚的不是他。我捏著那個冰冷的小盒子,
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里清楚,我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將徹底失控。
02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分,我準時出現在軍區(qū)家屬院的大門口。
來往的軍人和家屬們都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竊竊私語。我能猜到他們在說什么,
昨天陸崢相親對象是個“破鞋”的消息,恐怕已經長了翅膀,飛遍了整個大院。我挺直了背,
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八點整,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準時停在我面前。車窗搖下,
露出陸崢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車?!蔽依_車門坐了上去,車里的空間很小,
充斥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和他身上干凈的皂角氣息。一路無話。
民政局里的人似乎都認識陸崢,對我們倆的到來見怪不怪,手續(xù)辦得異常順利。
當那個印著“已婚”的紅本本拿到我手上時,我還有些恍惚。從現在起,
我就是陸崢的妻子了?!澳弥!标憤樳f給我一串鑰匙,“家屬樓三單元402。
我下午要歸隊,你自己先過去。”我接過鑰匙,那串鑰匙冰冷而沉重,像我此刻的心情。
“那個……我需要做什么?”我小聲問。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
似乎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問?!白瞿阍撟龅?。”他丟下這句話,就開著車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民政局門口,捏著一本結婚證和一串鑰匙,不知所措。做我該做的?
我該做什么?做一個妻子該做的?我深吸一口氣,按照他給的地址,找到了家屬樓。
402的門一打開,一股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但收拾得異常整潔,
或者說,是冷清。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一絲不茍,像是部隊的營房,沒有一絲煙火氣。
唯一能證明這里住著一個活人的,是陽臺上掛著的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我放下行李,
開始打掃衛(wèi)生。我想,作為一個妻子,這是我最基本該做的。我將整個屋子擦得一塵不染,
把我和他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掛進衣柜,甚至還去樓下的國營商店買了菜,準備做一頓晚飯。
傍晚時分,我正在廚房里忙活,門開了。陸崢回來了。他脫下軍帽,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露出了被帽子壓得有些凌亂的短發(fā)。他那張總是緊繃的臉上,似乎帶著疲憊。
“你……”他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和系著圍裙的我,一時間竟有些語塞?!帮堮R上就好了。
”我對他笑了笑,有些拘謹。他沒說話,只是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
抽出一根點上。他抽煙的動作很熟練,微微瞇著眼,吐出的煙圈模糊了他冷硬的輪廓。
我注意到,他拿煙的手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虎口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疤。這是我第一次,
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雄性氣息。我的臉有些發(fā)燙。晚飯很簡單,兩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我們倆依舊沒什么話。他吃飯很快,卻很安靜,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下午……王姨來過了。”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開口。陸崢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說什么了?”“她給了我這個?!蔽覐目诖锬贸鲆粡埓嬲?,推到他面前,“她說,
這里面有一千塊錢,讓我……離開你?!痹诎耸甏磺K錢,
對普通家庭來說是一筆巨款。陸崢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放下筷子,看著那張存折,沒有說話,
但屋子里的氣壓明顯低了下去。我有些緊張,不知道他會怎么想。他會覺得,
我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嗎?過了許久,他才重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錢你收著。
”我愣住了?!斑@是你應得的?!彼粗?,一字一句地說,“嫁給我,委屈你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委"委屈"?
從我被貼上“趙輝的女人”這個標簽開始,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任何人,是我高攀了。
只有他,這個只見過我兩面的男人,對我說“委屈你了”。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不委屈?!蔽椅宋亲樱汛嬲弁屏嘶厝?,“這個錢我不能要。我嫁給你,
不是為了錢?!彪m然開始確實是一場交易,但這一刻,我不想讓我們的關系變得那么不堪。
陸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我看不懂。他沒有再堅持,將存折收了起來。晚上,
我燒了熱水,準備洗漱。這個年代的家屬樓,還沒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洗澡要去公共澡堂。
我端著盆,正準備出門,陸崢卻攔住了我?!熬驮谖堇锵??!薄鞍??”我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出去抽根煙?!彼闷馃熀泻屯馓?,看都沒看我,就徑直出了門。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這個男人,雖然話不多,
卻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保護著我的體面。洗完澡,我換上了我媽給我準備的睡衣,
是一件很保守的棉布睡衣。屋子里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我坐在床邊,
聽著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心跳得越來越快。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回來了。
我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他推開臥室的門,身上帶著一股寒氣和濃重的煙味。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默不作聲地從柜子里抱出了一床被子和枕頭?!澳闼?。
”他抱著被子,往外走,“我睡沙發(fā)?!蔽铱粗谋秤?,脫口而出:“外面冷。
”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我身體好。”說完,他拉上臥室的門,
將我一個人留在了這個溫暖,卻又陌生的房間里。0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
我就被一陣響亮的軍號聲吵醒了。我睜開眼,還有些迷糊,
身上蓋著陸崢那床帶著皂角味的被子??蛷d里傳來輕微的響動。我悄悄下床,
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看。陸崢已經穿戴整齊,正在客廳里做俯臥撐。他脫掉了上衣,
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而結實,汗水順著他的脊背滑落,充滿了力量感。
聽到開門聲,他停下動作,隨手拿起旁邊搭著的毛巾擦了擦汗,回頭看我。“醒了?”“嗯。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霸顼堅阱伬餃刂?,我買了饅頭和豆?jié){。你吃完把碗放著就行,
我晚上回來洗?!彼贿呎f,一邊穿上軍裝外套,動作利落。“你要走了?”“嗯,
今天有演習。”他走到門口換鞋,想了想,又回頭補充了一句,“中午自己去食堂吃,
用我的飯盒就行?!闭f完,他就開門走了。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我們的婚姻,就像一場設定好程序的任務,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卻唯獨沒有溫度。
吃過早飯,我閑著沒事,便抱著一盆衣服,去了樓下的公共水房。
軍區(qū)大院的家屬們似乎都喜歡湊在這個時候洗衣服,東家長西家短地聊天。我一出現,
水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審視和鄙夷?!皢?,這不是陸營長家的新媳婦嗎?
”一個穿著碎花襯衫的胖大嬸陰陽怪氣地開口了,“真是好手段啊,這才幾天,
就把咱們軍區(qū)的‘高嶺之花’給摘了?!绷硪粋€人馬上接話:“可不是嘛,
聽說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名聲就不太好聽,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法子。”她們的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能讓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捏著搓衣板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但我沒想到,這些話會這么難聽。我低著頭,假裝沒聽見,默默地搓著手里的衣服?!鞍ィ?/p>
你們說,這事兒王姐知道嗎?她那么要強的一個人,能同意這種女人進門?
”“怎么可能同意!我聽說啊,昨天王姐都找上門了,甩了一千塊錢讓她滾蛋呢!
”“一千塊?我的天!她沒要?”“肯定沒要??!放長線釣大魚嘛,一個營長的位置,
能只值一千塊?”污言穢語像臟水一樣潑向我。我終于忍不住了,抬起頭,
看著那個說得最起勁的胖大嬸:“這位大嬸,我們家里的事,好像不用跟你匯報吧?
”胖大嬸沒想到我敢還嘴,愣了一下,隨即叉著腰罵道:“嘿!你個小蹄子還敢頂嘴了?
怎么?做了還不讓人說?你那種不干不凈的爛事,我們整個大院誰不知道!”“你!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什么我?你敢做不敢當?。啃挪恍盼野涯隳屈c破事寫成大字報,
貼到軍區(qū)大門口去!”胖大嬸越說越得意。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要寫誰的大字報?”水房里瞬間又安靜了。所有人回頭,
只見陸崢一身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他的軍裝上還沾著泥點,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不是去演習了嗎?怎么會突然回來?胖大嬸看到陸崢,臉上的橫肉抖了一下,
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陸……陸營長,您怎么回來了?
我們就是……就是跟您家媳婦開個玩笑?!标憤槢]有理她,徑直走到我面前。
他看著我通紅的眼圈,眉頭皺得更緊了。然后,他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
不由分說地披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外套很大,帶著他身上的體溫和硝煙的味道,
將我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我愣住了?!把萘暸R時取消了。”他低聲對我解釋了一句,
聲音里帶著柔和。然后,他轉過身,冷冷地看向那個胖大嬸?!袄钌?,
我記得你愛人是后勤處的王干事吧?”陸崢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聽說后勤處最近在抓作風紀律問題,對于家屬在外的言行,也有明確規(guī)定。
”李嫂的臉“刷”地一下白了?!瓣憼I長,我……我就是……”“道歉。
”陸崢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李嫂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看著陸崢那張冰冷的臉,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對我說了句:“對……對不起。
”陸崢沒再看她,拉起我的手腕,拿起我的洗衣盆,就往外走?!盎丶摇!蔽冶凰?,
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后。他的手很大,很干燥,掌心的薄繭硌得我有些疼,
卻又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直到回了家,關上門,他才松開我?!耙院笤儆腥似圬撃?,
你就告訴我?!彼粗?,眼神異常認真,“在我的地盤上,沒人能讓你受委"委屈"。
”又是“委屈”這兩個字。我的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哭,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伸出手,似乎想幫我擦眼淚,但舉到一半又停住了,
最后只是僵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哭了?!彼孔镜陌参?,卻讓我哭得更兇了。
這些年受的委屈,在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04水房事件之后,
大院里關于我的流言蜚語少了很多。沒人敢再當著我的面嚼舌根。我知道,這都是因為陸崢。
他就像一棵大樹,沉默地把我護在了他的羽翼之下。我們的關系,
也因此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不再睡沙發(fā),而是搬進了臥室。當然,我們還是分被子睡,
他睡在床的另一側,離我遠遠的,像是在遵守一條無形的楚河漢界。但他會在我起夜的時候,
下意識地把床頭燈打開。會在我做飯的時候,默默地站在廚房門口看。會在我洗完頭之后,
遞給我一塊干毛巾。這些細微的舉動,像溫水煮青蛙,一點點地滲透進我的生活。這天,
我正在家里給他縫補一件被劃破了的訓練服,院里的廣播突然響了?!熬o急通知!緊急通知!
城郊水庫發(fā)生決堤,駐地部隊立刻前往救援!重復一遍……”我的心猛地一緊。我沖到陽臺,
只見一輛輛軍車呼嘯著從營區(qū)開出去,奔赴災區(qū)。我不知道陸崢在不在其中。那一整晚,
我都沒睡著。我守在電話機旁,一遍遍地看著墻上的時鐘,心里默默祈禱。直到第二天下午,
電話才響了。是部隊打來的。“是陳念同志嗎?陸崢營長在救援中受了傷,
現在在軍區(qū)總醫(yī)院,你快過來一趟吧。”電話“啪”地一聲從我手里滑落。
我瘋了一樣沖向醫(yī)院。當我跑到急診室門口時,看到他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右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血跡從紗布里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正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傷口,眼神里充滿了關切和……愛慕。
“陸營長,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迸o士的聲音又軟又甜。陸崢皺著眉,沒有說話,
臉色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吹轿?,他愣了一下。那個女護士也抬起頭,看到我之后,
眼神里閃過敵意?!澳闶牵俊薄拔沂撬麗廴?。”我走到陸崢身邊,擠開那個女護士,
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口,“傷得重不重?醫(yī)生怎么說?”我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陸崢看著我焦急的樣子,眼神閃了閃,平日里冷硬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揚了一下。
“皮外傷,沒事?!薄岸剂髁诉@么多血還沒事?”我眼圈都紅了。
那個女護-士-見我們倆旁若無人,有些不甘心地插話:“嫂子,你別擔心,
陸營長的傷口我已經處理過了,沒什么大礙,就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