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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月前，春末夏初。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
清晨，蕭煜突然說要帶我去城外踏青。
"清顏，我們成親吧。"馬車上，他突然開口。
我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成親吧。"他認真地看著我，"我已經(jīng)向皇上請旨了。"
"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他握住我的手，"楚家的事，我一直在查。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還你一個真相。"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日子，我不是沒有動搖過。
可每當午夜夢回，那些族人的亡魂仿佛還在眼前。
"蕭煜，你真的...與楚家滅門無關(guān)？"
"我發(fā)誓。"他舉起手，"我蕭煜若與楚家滅門有關(guān)，就讓我..."
"別說了。"我捂住他的嘴，"我信你。"
馬車在懸崖邊停下。
"這里風景真好。"蕭煜扶我下車，"你看，崖下是一片花海。"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確實美不勝收。
就在我看得出神時，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王爺，人都到齊了。"
我猛地回頭，只見十幾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將我們團團圍住。
"蕭煜？"我不安地看向他。
蕭煜沒有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的距離，仿佛天涯海角。
"楚清顏。"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陌生，"不，應(yīng)該叫楚家余孽。"
"你..."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很意外嗎？"他冷笑，"你真以為，我會愛上一個楚家的余孽？"
"不可能..."我搖頭，"你說過的，你發(fā)過誓的..."
"誓言？"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楚小姐，您未免太天真了。"
"這些日子，多謝你的'配合'。"他慢條斯理地說，"楚家暗樁的名單，藏寶的地點，還有那些個秘密據(jù)點..."
"嘖嘖，若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楚家竟然還有這么多余黨。"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狠狠剜在我心上。
"原來...原來都是假的..."
"也不全是假的。"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至少，你的醫(yī)術(shù)是真的，你的身子...也是真的。"
"畜生！"我狠狠甩開他的手。
"惱羞成怒了？"他輕笑，"楚小姐，游戲該結(jié)束了。"
他揮揮手，黑衣人逼近。
"你要殺我？"
"楚家余孽，人人得而誅之。"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更何況，你知道得太多了。"
"蕭煜！"我嘶吼，"你不得好死！"
"那也比你們楚家強。"他轉(zhuǎn)身，"動手吧。"
黑衣人舉起了刀。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住手！"一個聲音響起。
我看去，竟是朝中首輔。
"蕭王爺，陛下有旨，楚家余孽要活口。"
蕭煜皺眉："首輔大人，這..."
"王爺難道要抗旨？"首輔冷笑，"還是說，王爺與楚家余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你..."
"來人，把這女人帶走！"
"慢著！"蕭煜攔住，"她不能跟你走。"
"哦？"首輔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王爺這是要包庇欽犯？"
"我沒有..."
"那就讓開。"首輔一揮手，手下人就要上前。
我冷冷地看著兩人爭執(zhí)，心中只覺得諷刺。
原來我不過是一枚棋子，人人都想利用。
就在混亂中，我突然暴起，向著懸崖沖去。
"我楚清顏，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鬼！"
"你們誰也別想利用我！"
"抓住她！"首輔大喊。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已經(jīng)沖到了崖邊。
"清顏！"蕭煜下意識地追上來。
我回頭看了他最后一眼，眼中有恨，有不甘，還有...一絲我自己都沒察覺的眷戀。
然后，縱身一躍。
"不——"
蕭煜瘋了一樣沖過來，卻只抓到一片我的衣角。
他趴在崖邊，看著我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中。
"清顏！清顏！"
回應(yīng)他的，只有山谷的回音。
"王爺。"首輔走過來，皮笑肉不笑，"人都跳崖了，就別演了。"
蕭煜緩緩站起身，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冷漠："首輔大人說笑了。"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拍拍手上的塵土，"死了也好，省得麻煩。"
可是當他轉(zhuǎn)身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片衣角，被他死死攥在手心，直到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