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開席前二十分鐘。我在宴會廳洗手間的隔間里。手抖得握不住手機。
屏幕上是蘇氏集團的董事會文件?!疤K晚所持 30% 股份,無償轉(zhuǎn)讓林氏集團”。
每個字都像冰錐扎進(jìn)肉里。口袋里的錄音筆突然震了震。是護(hù)工今早塞給我的。
繼妹蘇瑤的聲音鉆出來:“陸哥哥,爸爸的降壓藥我換了,等他醒不了,蘇氏就是我們的,
蘇晚就是個墊腳石”。隔間門被敲響。是陸承澤的聲音:“晚晚,該去換婚紗了”。
我掐斷錄音。指節(jié)泛白:換婚紗?我要先送你們倆去見警察。
第一章 會議室里的刀子助理的聲音飄過來時。我手里的鋼筆“咔嗒”斷了。
塑料筆桿扎進(jìn)指縫。疼得我指尖發(fā)麻?!疤K總?!彼终f一遍,聲音比空調(diào)風(fēng)還冷。
“董事會決議已出。您手里30%的蘇氏股份。全轉(zhuǎn)林氏?!蔽姨ь^。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張叔以前總給我?guī)浅缘摹,F(xiàn)在他盯著桌面,連眼皮都不抬。
李副總?cè)ツ赀€拍著胸脯說“跟著蘇總干”。此刻嘴角壓得平平整整,像塊凍硬的饅頭。
所有人都在裝死。除了主位上的兩個。陸承澤蹺著腿。定制西裝的袖口挽著。
露出我去年送他的那塊表。而蘇瑤——我的繼妹。正往他懷里縮。指甲涂著我討厭的亮粉色。
劃過高定領(lǐng)帶的紋路?!巴硗怼!标懗袧砷_口。語氣像在哄不懂事的小孩。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蘇氏有我和瑤瑤接手。你該安心當(dāng)大小姐了。”大小姐?
我攥著桌角的“挪用公款”證據(jù)。紙邊把掌心硌出紅印。這堆偽造的簽名和單據(jù)。
昨天還在陸承澤的書房里。他當(dāng)時抱著我說“晚晚別怕,有我在”。蘇瑤突然笑出聲。
聲音又尖又細(xì)。像指甲刮過玻璃。“姐姐,你也太蠢了吧?!薄鞍殃懜绺绠?dāng)親人。
把我當(dāng)敵人?!彼室忸D了頓。手往陸承澤胸口探。
“其實啊——”“你忙著替爸爸盯公司的時候?!薄拔液完懜绺缭缇退谝黄鹆?。
”轟的一聲。我腦子里像炸了煙花。去年生日。陸承澤說要出差。結(jié)果蘇瑤發(fā)朋友圈。
定位在馬爾代夫的沙灘。配的圖是兩只交握的手。當(dāng)時我還騙自己。是巧合。
窗外有直升機的聲音。我轉(zhuǎn)頭看。銀灰色的機身。印著“林氏”的金色logo。
那是爸爸以前的私人飛機。上個月陸承澤還說“替你好好保養(yǎng)著”。突然想起昨天去醫(yī)院。
護(hù)工阿姨塞給我個錄音筆。說“蘇小姐,您聽聽這個”。當(dāng)時我急著看爸爸的吊瓶。
沒來得及拆。“陸承澤?!蔽衣犚娮约旱穆曇簟〉孟裆凹埬ミ^木頭。“蘇瑤。
”我站直身體。指甲掐進(jìn)掌心的肉里。疼讓我清醒。“你們奪走的。
”“我會一點一點拿回來。”“你們欠爸爸的。欠蘇氏的?!薄拔易屇銈儼俦哆€!
”說完我轉(zhuǎn)身。身后傳來蘇瑤的笑聲。刺耳得像針。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砸下來。落在我身上。
卻暖不了半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小小的。硬邦邦的。這是我唯一的籌碼。
也是我復(fù)仇的第一步。走出會議室的門。走廊里的燈亮得晃眼。以前爸爸總說“晚晚,
以后這樓就是你的”。現(xiàn)在。我像個被趕出門的賊。但我不慌。陸承澤。蘇瑤。你們等著。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第二章 錄音筆里的魔鬼走出蘇氏大樓時。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
涼得我打了個哆嗦。明明是初夏。卻比冬天還冷。門口的保安見了我。趕緊低下頭。
以前他總笑著說“蘇總早”?,F(xiàn)在連眼神都不敢跟我碰。陸承澤的車停在路邊。黑色的賓利。
是我陪他去提的。蘇瑤坐在副駕。搖下車窗。沖我比了個口型?!按镭?。
”我攥緊口袋里的錄音筆。金屬外殼硌著掌心。像塊燒紅的鐵。走到街角的便利店。
我買了瓶冰水。擰開蓋子往臉上潑。冷水順著下巴流。滴在T恤上。暈開深色的印子。
找了個沒人的消防通道。我掏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先是蘇瑤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陸哥哥,爸爸的藥我加量了?!薄搬t(yī)生說他這周都醒不了?!比缓笫顷懗袧傻摹?/p>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皠e加太急。萬一被查出來?!薄暗裙煞蒉D(zhuǎn)完。
再讓他永遠(yuǎn)醒不過來?!薄澳墙憬隳??”“她手里的30%必須拿到。
”“偽造個挪用公款的證據(jù)。董事會那群老東西?!薄霸缇拖霌Q個人了?!薄暗忍K氏到手。
再把她踢走?!薄白詈米屗頍o分文?!碧K瑤笑了?!斑€是陸哥哥想得周到。
”“到時候我就是蘇氏的女主人了。”“爸爸的那些收藏。我要全部賣掉。
”“換成包包和珠寶?!变浺艄P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然后是陸承澤的低笑?!肮?。
都聽你的。”我按下暫停鍵。手指抖得厲害。冰水在手里晃。灑了一地。爸爸躺在ICU里。
管子插滿了全身。我昨天握他的手。還溫?zé)嶂?。蘇瑤每天都去醫(yī)院。提著昂貴的水果籃。
在病床前哭。說“爸爸你快醒啊”。原來那些眼淚。全是裝的。她手里的水果刀。
早就在暗處。對準(zhǔn)了爸爸的喉嚨。陸承澤。我愛了五年的男人。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
我規(guī)劃的未來里。全是他的影子。我甚至偷偷試穿了婚紗。想象著他說“我愿意”的樣子。
結(jié)果呢?他在我背后。和我的繼妹。策劃著怎么奪我的公司。怎么殺我的爸爸。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水泥地上。碎成小水花。不是難過。是恨。
恨自己瞎了眼。恨自己太蠢。恨他們的狼心狗肺。手機突然響了。是醫(yī)院的號碼。
我心臟猛地揪緊。接起來。護(hù)士的聲音很急促?!疤K小姐。您父親的血壓突然降了!
”“您快來醫(yī)院!”我掛了電話。抓起背包就跑。樓梯間的燈忽明忽暗。
我的腳步聲在里面回蕩。像在敲催命鼓。跑出門時。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攔了輛出租車。
報出醫(yī)院的名字。司機師傅看我臉色難看。問“姑娘,沒事吧”。我搖搖頭。
摸出口袋里的錄音筆。緊緊攥著。爸爸。你一定要撐住。我還沒替你報仇。
我還沒把那對狗男女。送進(jìn)地獄。出租車在馬路上疾馳。窗外的樹飛快往后退。
像我被撕碎的過去。但我不怕。從今天起。蘇晚不是以前的蘇晚了。那些傷害過我的人。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第三章 銀行卡里的冷風(fēng)我攥著銀行卡往ATM機里塞。屏幕亮了又暗。
彈出一行字:“賬戶已注銷”。我以為是機器壞了。又塞了一次。還是一樣的提示。
指尖攥著卡邊。塑料殼子硌得掌心生疼。轉(zhuǎn)頭往家走。小區(qū)門口的保安見了我。
以前總笑著喊“蘇總好”。現(xiàn)在把頭扭向一邊。像沒看見我。我掏鑰匙開單元門。
鑰匙插進(jìn)去。轉(zhuǎn)不動。低頭看。鎖芯換了。新鎖上還掛著張紙條?!胺课菀驯粌鼋Y(jié),
禁止入內(nèi)——物業(yè)”。我捏著紙條。紙角被風(fēng)吹得卷起來。刮到手指。有點癢。又有點疼。
我給閨蜜林曉打微信電話。響了三聲。被掛了。再打。直接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我盯著屏幕。想起上周她還跟我說?!巴硗恚惺码S時找我”?,F(xiàn)在連句解釋都沒有。
不用想??隙ㄊ顷懗袧烧疫^她。要么威脅。要么給了好處。我把手機揣進(jìn)兜里。
漫無目的地走。路過以前常去的咖啡店。玻璃窗里映出我的影子。西裝還是昨天的。
皺巴巴的。頭發(fā)也亂了。跟以前那個穿高定、踩高跟鞋的蘇晚。像兩個人。
走到街角的老出租屋。房東是個老太太。以前爸爸幫過她。她看我可憐。
給我留了間一樓的小單間。月租五百。我推開門。一股霉味撲過來。墻皮掉了一塊。
窗戶對著巷子。能聽見鄰居炒菜的聲音。我把背包往床上一扔。癱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機。
翻招聘軟件。以前我是蘇氏總裁?,F(xiàn)在只能找“服務(wù)員”“收銀員”的活兒。
有個餐廳招兼職。管兩頓飯。我趕緊投了簡歷。沒過半小時。
對方回了消息:“明天來上班”。我盯著那行字。鼻子突然有點酸。
以前我簽的是幾百萬的合同?,F(xiàn)在為了兩頓飯。要去端盤子。但我沒哭。擦了擦眼角。
把錄音筆從口袋里掏出來。攥在手里。陸承澤。蘇瑤。你們把我逼到這步。我不會認(rèn)輸?shù)摹?/p>
第四章 張叔手里的證據(jù)第二天一早。我穿著洗干凈的T恤牛仔褲。去餐廳上班。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姓王??次腋苫盥槔?。跟我說:“小姑娘,好好干,
月底給你加錢”。我點點頭。端著盤子穿梭在 tables 間。有客人認(rèn)出我。
竊竊私語:“這不是以前蘇氏的蘇總嗎?怎么來端盤子了”。我假裝沒聽見。把菜放在桌上。
說了句“慢用”。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心里像被針扎。但我不能停。我要掙錢。還要找證據(jù)。
下班后。我按著爸爸以前給的地址。找張叔家。在老城區(qū)的六層樓。沒電梯。我爬上去。
腿都軟了。敲門。好一會兒。門開了條縫。張叔探出頭??匆娛俏?。愣了一下。
趕緊把我拉進(jìn)去。屋里很小。家具都舊了??諝庵酗h著中藥味?!皬埵澹眢w不好?
”我問。張叔嘆了口氣:“老毛病了,不礙事”。他給我倒了杯熱水。杯子上有個缺口。
“蘇總,你找我,是為了陸承澤的事吧?”我點點頭。把錄音筆掏出來。按下播放鍵。
蘇瑤和陸承澤的聲音飄出來。張叔的手攥緊了杯子。指節(jié)都白了?!斑@群畜生!
蘇董待他們不薄啊!”“張叔,”我往前湊了湊,“您以前在財務(wù)部,
肯定知道他們做假賬的事。能不能……能不能給我點證據(jù)?”張叔沉默了。
低頭看著杯子里的水。水面晃了晃。“蘇總,不是我不幫你?!薄瓣懗袧砂盐肄o退后,
天天派人盯著我?!薄拔乙前炎C據(jù)給你,我老婆孩子……”我懂。我不能逼他。“張叔,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本驮谖覝?zhǔn)備起身走的時候。張叔突然站起來。走到衣柜前。
拉開最下面的抽屜。翻出個鐵盒子。從里面拿出一疊紙。遞到我手里。
“這些是我偷偷復(fù)印的財務(wù)報表?!薄爸皇潜揭唤恰?/p>
”“陸承澤把大部分證據(jù)都轉(zhuǎn)移到林氏集團的秘密賬戶了?!薄跋胍玫酵暾?,難啊。
”我攥著那些紙。指尖發(fā)顫。紙上的數(shù)字密密麻麻。每一個數(shù)字。都是蘇氏的血?!皬埵?,
謝謝您?!薄澳判?,我不會連累您的?!睆埵鍝u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蘇總,
蘇董是個好人?!薄澳阋欢ㄒ烟K氏奪回來?!薄皠e讓那些壞人得逞?!蔽尹c點頭。
把紙疊好。放進(jìn)貼身的口袋里。走出張叔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巷子里的燈亮著。
昏黃的光。卻讓我覺得有點暖。至少。還有人站在我這邊。這場仗。我不是一個人打。
第五章 餐廳里的舉報信在餐廳干了三天。王老板對我挺滿意。
說“你比那些小姑娘勤快多了”。還給我加了五十塊錢日結(jié)。我把錢存進(jìn)貼身的小錢包里。
一分都不敢亂花。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生活費。也是我找證據(jù)的路費。第四天下午。
我正擦著桌子。王老板把我叫進(jìn)后廚。他手里捏著個信封。臉色不太好?!靶√K啊。
”他把信封往我面前遞?!坝腥四涿e報你?!薄罢f你有經(jīng)濟犯罪前科。
”“還說要是我留著你?!薄八腿ザ悇?wù)局舉報我們餐廳偷稅漏稅。”我盯著那個信封。
信封上沒寫名字。只有“舉報信”三個字。不用想。肯定是陸承澤干的。
他就是不想讓我有安穩(wěn)日子過?!巴趵习?,我沒有?!蔽衣曇粲悬c啞?!澳切┒际羌俚摹?/p>
是有人陷害我。”王老板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蘇,我信你。
”“但我這小餐廳經(jīng)不起折騰。”“這是你這幾天的工資。”“你……你再找別的活兒吧。
”他從兜里掏出幾張現(xiàn)金。比我應(yīng)得的多了兩百。我攥著錢。手指有點抖。想說謝謝。
又說不出口。只能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出后廚。餐廳里的客人還在說說笑笑。沒人知道。
我剛丟了工作。走出餐廳。天開始下雨。小雨點砸在臉上。有點涼。我沒帶傘。
只能往出租屋跑。剛跑到小區(qū)門口。就看見房東老太太站在樓下。她手里拿著我的行李箱。
還有租房協(xié)議?!靶√K啊。”她把協(xié)議遞過來。“你違反租房協(xié)議了?!薄坝腥烁艺f。
”“你把這里當(dāng)倉庫。堆了違法的東西?!薄拔疫@房子可不能出事?!薄澳憬裉炀偷冒嶙?。
”我看著我的行李箱。里面就幾件衣服。還有張叔給我的證據(jù)。哪來的違法東西?
又是陸承澤。他連我這五百塊月租的小單間都不放過。他就是想把我逼到絕路。“阿姨,
我沒有?!蔽蚁虢忉?。老太太卻往后退了一步。“小蘇,你別說了。”“我也是沒辦法。
”“你趕緊搬吧?!蔽覜]再說話。提起行李箱。轉(zhuǎn)身走出小區(qū)。雨越下越大。
把衣服都淋透了。貼在身上。冷得我打哆嗦。我拖著行李箱。走在馬路上。雨水模糊了視線。
路過的車濺起水花。打在我的褲子上。我停下腳步??吭诼愤叺碾娋€桿上??粗鴣硗能嚐?。
一盞接一盞。像星星。卻照不亮我的路。但我沒哭。我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陸承澤。蘇瑤。你們越想讓我死。我就越要活著。還要活得好好的。
把你們欠我的。一點一點拿回來。第六章 雨夜里的車燈光我想起顧晏辰。
爸爸以前總跟我說?!巴硗恚櫴迨迨莻€好人。”“以后要是遇到事。”“找他準(zhǔn)沒錯。
”顧氏集團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樓里。以前我跟爸爸去開過會?,F(xiàn)在。我要去求他幫忙。
第二天一早。我把唯一一件沒濕透的襯衫穿上。又把頭發(fā)梳整齊。拖著行李箱。
往顧氏集團走。到了樓下。保安攔住我?!靶〗悖阏艺l?”“我找顧晏辰顧總。
”“有預(yù)約嗎?”“沒有。但我有急事?!薄皼]預(yù)約不能進(jìn)?!北0舶盐彝馔?。
語氣很堅決。我沒走。就站在大樓門口。盯著旋轉(zhuǎn)門。希望能等到顧晏辰。從早上等到中午。
又從中午等到晚上。沒看見顧晏辰的影子。保安過來趕了我好幾次。我每次都退到馬路對面。
等保安走了。又站回去。就這樣。我連續(xù)等了三天。每天都站在顧氏樓下。
餓了就買個饅頭啃??柿司秃嚷愤叺淖詠硭?。晚上就找個24小時便利店。在角落里蜷一夜。
第四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我撐著個破塑料袋。還站在馬路對面。渾身都濕透了。
牙齒都在打顫。突然。一輛黑色的賓利開了過來。停在大樓門口。車牌號我認(rèn)識。
是顧晏辰的車。我心里一緊。顧不上雨大。沖過馬路。攔在車前面。司機猛踩剎車。
探出頭罵:“你不要命了?”我沒管司機。盯著后座的車窗。車窗緩緩降下來。
露出顧晏辰的臉。他比我上次見的時候老了點。但眼神還是那么溫和?!邦櫴迨濉?/p>
”我聲音有點哽咽?!拔沂翘K振宏的女兒蘇晚?!薄拔矣屑笔孪胝夷鷰兔?。
”顧晏辰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皺起眉頭?!吧宪??!蔽毅读艘幌?。趕緊拉開車門。
坐進(jìn)后座。車?yán)镉信瘹狻8饷娴睦涮煜駜蓚€世界。我的濕衣服貼在身上。
很快就把座椅弄濕了。我有點不好意思。想往旁邊挪挪。顧晏辰遞過來一條毛巾?!跋炔敛?。
”“慢慢說。”我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氣。把陸承澤和蘇瑤怎么奪蘇氏。
怎么害爸爸。怎么逼我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還把張叔給我的證據(jù)。還有錄音筆。
都遞給了他。顧晏辰越聽臉色越沉。等我說完。他攥著錄音筆。指節(jié)都白了?!斑@群畜生。
”“振宏待他們不薄。他們竟然這么做。”“顧叔叔?!蔽铱粗?。眼里有點希望。
“您能幫我嗎?”“你放心?!鳖欔坛近c點頭?!罢窈晔俏业睦吓笥选!薄拔也粫暡还?。
”“但陸承澤現(xiàn)在勢力大?!薄拔覀儾荒茌p舉妄動。得從長計議?!蔽覄傁胝f話。
手機突然響了。是醫(yī)院的號碼。我心里一緊。趕緊接起來?!罢垎柺翘K晚蘇小姐嗎?
”護(hù)士的聲音很急促?!澳赣H蘇振宏的病情突然惡化?!薄艾F(xiàn)在情況很危急。
需要立刻手術(shù)。”“您趕緊來醫(yī)院一趟?!蔽覓炝穗娫?。手都在抖?!邦櫴迨?。
我爸爸……我爸爸病危?!鳖欔坛揭布绷??!翱?。司機。去市中心醫(yī)院?!避囬_得飛快。
我盯著窗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爸爸。你一定要撐住。我還沒替你報仇。
我還沒把蘇氏奪回來。到了醫(yī)院。我直奔ICU門口。剛跑過去。就看見蘇瑤站在那里。
她穿著漂亮的連衣裙。化著精致的妝。手里還拿著個名牌包。看見我。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敖憬恪!彼叩轿颐媲?。聲音甜得發(fā)膩。
“爸爸好像快不行了呢。”“你說。等爸爸走了?!薄疤K氏是不是就徹底屬于我和陸哥哥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剛想上前跟她理論。醫(yī)生突然走了過來。手里拿著手術(shù)同意書。
“病人家屬?!薄安∪爽F(xiàn)在情況危急。需要立刻手術(shù)?!薄澳阙s緊簽了?!蔽医舆^同意書。
筆尖懸在紙上。手卻忍不住抖。我知道。這可能是陸承澤和蘇瑤的又一個陰謀。
但我沒有選擇。我不能看著爸爸死。我深吸一口氣。簽上自己的名字。
看著醫(yī)生把同意書拿走。轉(zhuǎn)身進(jìn)了手術(shù)室。手術(shù)室的燈亮了起來。紅得像血。
顧晏辰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巴硗?。別擔(dān)心。”“我剛讓手下去查了。
”“陸承澤的秘密賬戶。跟海外一家洗錢公司有關(guān)?!薄斑@可能是扳倒他的關(guān)鍵。
”“但要拿到確鑿證據(jù)。還需要時間?!蔽叶⒅中g(shù)室的燈。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時間。
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第七章 手術(shù)室外的假遺囑手術(shù)燈還亮著。紅得晃眼。
蘇瑤突然從包里拽出張紙。舉得老高。像舉著什么寶貝?!按蠹铱炜?!
”她聲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斑@是爸爸親手寫的遺囑!”“他早就把所有財產(chǎn)都贈與我了!
”“蘇晚,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周圍的親戚圍過來。七嘴八舌的。“真的假的?
蘇董以前沒提過立遺囑啊。”“你看上面還有簽名和手印呢,還有公證處的章。
”“會不會是假的?蘇瑤這孩子……”蘇瑤聽見有人質(zhì)疑。立刻瞪過去?!凹俚模?/p>
”“這上面有爸爸的親筆簽名!還有公證處的章!”“你們是瞎了還是故意幫蘇晚說話?
”“等爸爸走了,蘇氏就是我和陸哥哥的!”我盯著那張遺囑。紙是嶄新的。
爸爸的簽名歪歪扭扭。跟他以前在合同上的字跡差遠(yuǎn)了。我太熟悉爸爸的字了。
他寫“蘇”字時,豎鉤會帶個小彎。這張紙上的,直得像根棍。“蘇瑤,”我往前站了一步。
聲音壓著怒火?!斑@份遺囑是假的?!薄鞍职稚∏埃瑥膩頉]提過立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