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功第八層(特效:純陽真氣)真氣這個概念,
蘇橫從自己的便宜師父寧知白那里聽說過。所謂真氣,
簡單點說就是人體精氣神的具象化,只有體魄強健,精神飽滿,
各個屬性都趨于巔峰的宗師才有可能感應到體內真氣的存在。但蘇橫此時的狀態(tài)卻有所不同,
不僅僅能清晰感受,而且還能夠加以利用?!昂簟碧K橫悠長的呼吸,胸腔膨脹,
在寬松的長袍下?lián)纹鹄饨恰0殡S著真氣在體內運轉,他的體溫迅速升高,
一根根赤紅色的粗壯筋脈浮現(xiàn)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汗液從毛孔中分泌,而后吸收熱量蒸發(fā),
以至于在身上形成實質性的霧氣。這霧氣扭曲夕陽,騰躍不止,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身上有一團旺盛的火焰在燃燒。蘇橫黑色的長袍邊緣也在無風自動,
上下翻飛!唰!蘇橫吐出一口濁氣的同時,睜開眼。原本漆黑的瞳孔,
此時恍若有炬火在燃燒,呈現(xiàn)出一種灼熱的暗紅。此時所在的院落正中,
有一顆兩人合抱的古樹,不知什么品種,也不知道在這里生長了多少年,枝繁葉茂。砰!
蘇橫一拳打出。拳風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音。古樹仿若被炮彈命中,
迸發(fā)巨響,伴隨大量枯枝殘葉簌簌落下。蘇橫雙臂在身前虛抱,吸氣吐氣,呼吸悠長,
將純陽真氣漸漸散開,回歸到正常狀態(tài)。他低頭看向身旁古樹,瞳孔微微一凝。
卻見到剛才被一拳打中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一個臉盆大小的坑洞。而且邊緣漆黑,
冒出裊裊白煙,已經出現(xiàn)明顯的炭化痕跡。能夠憑借肉體凡胎,將一株古樹折斷打倒,
勉強還在蘇橫的理解范圍之內。但一拳將活木炭化,這種力量就略微有些玄幻了。
還未等他理清其中奧妙,墻外傳來一陣嘈雜響聲,打斷了蘇橫思考?!翱炜炜欤?/p>
都趕緊的,別磨蹭!”“徐家這次可真是倒霉了,全家上百口人,一個不剩,
只剩下一些護院和仆役還活著。”“徐家???”即便是聲音嘈雜,隔著一堵院墻。
可蘇橫還是清晰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膶υ?,他先是一愣?/p>
而后腦海中浮現(xiàn)出徐德那略帶傻氣的笑容。隨即面色一冷,推開大門,
將擋在面前的行人撥開,匆匆朝著徐家宅院的方向趕去?!忍K橫穿過兩條街道,
來到徐家門前。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徐家門前的空地上,一具具尸體,
足有上百,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腐敗臭味。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默不作聲的圍觀群眾,還有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徐家仆從,
以及手持佩刀在外維持秩序隔開人群的差役。兩個年老的仵作眉頭緊蹙,
正蹲在尸體旁進行檢查,尋找可能的死因。但從杵作連連搖頭,和時不時的嘆息聲來看,
檢查的進行顯然并不順利。蘇橫還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蘇老爺子,他面容呆滯,
眼睛中透露著些許的恐懼。在長清縣徐家和蘇家的勢力相差不大,
兩家的宅邸也就隔了兩條街。然而,一夜之間。偌大的一個大家豪族,
全家老少死的整整齊齊。這讓蘇老爺子感到一種濃烈的危機感。再聯(lián)想到不久前,
發(fā)生在家中水鬼襲擊的事情,蘇老爺子心中的恐懼更甚,明顯發(fā)福的身軀顫抖。
若非身旁有仆從攙扶著手臂,幾乎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站在地上。蘇橫身軀健壯,
身高也超過常人,站在人群當中猶如鶴立雞群。蘇老爺子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兒子。
蘇橫以前習武花費了不少錢財,蘇老爺子對此還頗有微詞。但現(xiàn)在,
他反而是感到慶幸。蘇貴雖然上了年齡,但性格卻并不古板。意識到這世道正在發(fā)生改變,
習武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而且他的孩子的確在這方面很有天賦。這點,
即便蘇貴對武學一竅不通,也能從蘇橫這段時間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中明顯感受出來。
“讓一下,讓一下!”一行身穿皂袍,手持差刀的衙役推開人群,小跑著趕來支援。
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面容黢黑。此人名叫宋保義,是巡捕司的一個差頭,身手不錯,
再加上破獲了不少疑難案件,因此在長清縣中小有名聲。但看著眼前整整齊齊,上百具尸體,
宋保義的臉色也極為難看。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兇殺?
可尸體上并沒有明顯外傷,而且,什么人能夠在不聲不響間把徐家一百多口人全部殺光。
下毒?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小??砂l(fā)現(xiàn)尸體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
已經開始腐爛發(fā)臭,又透露著不同尋常。宋保義想起半個多月前,
長清縣中頻頻發(fā)生的溺死案件。從死狀上來看。兩者之間的確有相似之處。
莫非……這世界上當真有傳說中的鬼怪妖魔之類?周圍有不少人,
太陽也尚未落下,可一念間想到此處,宋保義卻感到一陣冷意順著脊背向上竄。
他終究還是經歷過生死,輕輕搖頭,將這種雜亂的思緒拋在一邊。
“有從尸體上檢查到什么嗎?”宋保義在一個杵作身旁蹲下,
目光在青黑浮腫的尸體上略作停留,小聲詢問?!八坪跏侵卸径馈!必踝骰卮稹?/p>
“具體是什么毒?”“不好說……”仵作搖搖頭,“不過,和井水有關。
這些人是因為飲用了井里的水,這才招致不測。徐家的一些仆從、護院,
因為用餐的時間錯開,這才得以幸免?!薄坝质撬彼伪Ax的眉頭緊鎖。
“宋、宋差頭……”一個差役哆哆嗦嗦的聲音傳入耳中?!昂问??
”看著手下這副顫抖畏懼的模樣,宋保義有些生氣,聲音也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尸體好像是在動。”“你在說什么胡話!”宋保義長袖一甩,站起身來。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驚恐刺耳的尖叫聲便緊隨其后傳來。
剛剛和宋保義在一起交談的仵作瞪大眼睛,一張青黑色的大嘴咬在他的脖頸上,
兩排發(fā)黃的牙齒刺入皮肉,滾燙的鮮血順著齒縫向外滋了出來。人群先是寂靜,
而后爆發(fā)出驚恐的尖叫,不顧一切的向外逃離。場面無比的混亂。
而在血一般猩紅的夕陽之下,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徐家人,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
影子在蒼白地板上留下長長的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