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某種不祥的預兆。那天之后，謝川就沒來學校。班級群里天天沸騰。有人@他，

起哄“勇士何在？”“直播呢？”，刷一排排糞桶表情包。他那個保溫桶，銀色的，

洗得锃亮，放在他空蕩蕩的課桌抽屜最深處，不知被誰翻出來，擺在桌面上展覽，

蓋子上還用紅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每節(jié)課間都有人去摸一下，哄笑一陣。林薇躲著走。

那些哄笑像針，扎在她背上。她幾次點開謝川的聊天框，打了長長一串字，

又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刪掉。說什么？說那是張倩起的哄，是她們打賭誰先憋不住笑？

說她根本沒當真？張倩天天在她耳邊念叨：“哎喲，心疼啦？不至于吧薇薇？他自己傻，

聽不懂好賴話，活該出丑！這下徹底清靜了，多好！”清靜？林薇只覺得吵。耳朵里嗡嗡響，

全是那天操場上刺耳的起哄和喇叭的雜音。她晚上開始失眠，一閉眼就是謝川站在臺上，

眼睛赤紅，脖子梗著，喊那句“為了林薇”。第四天黃昏，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謝川家樓下。

那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區(qū)，樓道里堆滿雜物，透著股霉味。她躲在電線桿后面，

看見謝川的媽媽端著一盆水出來，“嘩”地潑在墻角。水花四濺。女人穿著褪色的家居服，

肩膀垮著，顯得很疲憊。很快，二樓傳來模糊的爭吵聲，男人的低吼，女人尖利的拔高音，

還有……像是碗碟摔碎的聲音。林薇的心跳得又快又重。第二天課間，班里最混的那個高磊，

一屁股坐在謝川的桌子上，踹了踹那個銀色保溫桶，聲音吊兒郎當：“哎，你們說，

川子是不是慫了？躲家里孵蛋呢？”沒人接話，但都在豎著耳朵聽。高磊嗤笑一聲，跳下來，

踱到林薇座位前，敲敲她的桌子：“?；ǎo個準話唄？你到底給川子灌了什么迷魂湯？

真值得他為你吃那啥?。俊比嗟哪抗獾蹲右粯釉^來。林薇臉色煞白，指甲掐進掌心。

“關你什么事？”她聲音發(fā)硬?！皢眩o上啦？”高磊怪笑，“行行行，不關我事。

我就是好奇，啥味兒啊？哈哈哈哈！”周圍響起壓抑的、窸窸窣窣的笑聲。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