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口的錦衣衛(wèi)腰牌輕輕晃。卻始終藏得嚴嚴實實。半分沒露。街角的陰影里。

一匹黑馬不安地刨著蹄子。蹄鐵磕在青石板上。當當響。馬上坐著個穿黑色勁裝的漢子。

臉上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巴。猙獰得很。正是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千戶。陸炳?！扒簟?/p>

”小廝走到馬前?！班弁ā?一聲單膝跪地。聲音壓得跟蚊子哼似的。陸炳俯身。

接過小廝遞來的紙條。借著月光掃了一眼。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拔墓俳Y(jié)黨。

”“想保張鶴齡？”“還想借登基大典發(fā)難？”他把紙條湊到馬燈上點燃。火苗舔著紙片。

很快燒成灰燼。被夜風吹得無影無蹤?！跋賹崳俊标懕穆曇衾涞孟癖??！扒д嫒f確！

”小廝抬頭。眼里閃著光：“屬下在回廊聽得一清二楚?！薄皠⒔≌f要聯(lián)合百官。

”“明天早朝就逼宮！”陸炳點點頭。沒再多問。錦衣衛(wèi)的探子。從不說謊。這是規(guī)矩。

“你回府繼續(xù)盯著。”陸炳調(diào)轉(zhuǎn)馬頭。黑馬打了個響鼻：“有任何動靜?！薄傲⒖袒貓蟆?/p>

”“記住。”“別暴露身份。”“屬下明白！”小廝再次磕頭。等他抬起頭。

陸炳和黑馬已經(jīng)沒影了。只留下一串馬蹄聲。噠噠噠地往紫禁城方向跑?？斓孟褚坏篮陂W電。

乾清宮的偏殿。燭火跟黃豆似的。忽明忽暗。朱厚照坐在鋪著明黃軟墊的椅子上。

手里把玩著一枚白玉扳指。那是弘治皇帝留給他的。扳指溫潤。卻暖不了他此刻的手。

他的手。冰著呢?！靶?。”張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點急：“陸炳求見。

”“讓他進來。”朱厚照頭也沒抬。指尖的扳指轉(zhuǎn)得飛快。玉質(zhì)冰涼硌得慌。陸炳推門進來。

“噗通” 跪地。動作干脆：“屬下陸炳。”“參見小爺?！薄罢f。

”朱厚照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像一潭死水。陸炳深吸一口氣。把小廝傳來的消息。

一字不落地說了一遍。從文官們議論太子太強勢。到聽說張鶴齡被抓后的震驚。

再到劉健決定聯(lián)合百官保人。連那句 “今日保張家。明日保自己” 都沒落下。

偏殿里靜得很。只能聽見燭火 “噼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