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四處搜尋廢品的辛勞，沒有旁人鄙夷或懼怕的目光。只有一個小小的秋千，

一個推著秋千的哥哥，和一個笑得無比開心的妹妹。蕩到最高處時，江眠松開一只手，

朝著天空笨拙地?fù)]了揮，仿佛想要抓住那抹絢爛的晚霞。江濤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

每天打架掙來的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錢，能換來此刻她臉上毫無陰霾的笑容，好像……也挺值的。

這或許就是他們灰暗生活里，最奢侈、最明亮的幸福了。短暫得如同那個夏天的晚霞，

卻足以烙印在記憶深處，溫暖此后無數(shù)個冰冷的日子?！な?。

破敗棚戶區(qū)邊緣的一間低矮平房，門漆剝落，窗玻璃卻擦得干凈亮堂。夕陽斜照進(jìn)來，

把屋里有限幾件舊物什拉出長長的影子。屋里比外面干凈得多，雖然家具破舊，

卻整理得井井有條。江眠坐在小桌前，面前攤開著初三的課本和練習(xí)冊，字跡工整密集。

她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卻干凈異常的藍(lán)白色校服，領(lǐng)口袖口一絲不茍。門軸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江濤回來了。他個子拔高了許多，肩背變得寬厚，眉眼間的戾氣被疲憊壓下，

卻更深地刻進(jìn)了骨子里。額角那道疤顏色深了些。他手里拎著一個透明的盒子，

里面是一塊小小的奶油蛋糕。他把蛋糕放在桌角，沒打擾她，自己走到一邊，

從舊水管里接了捧冷水，胡亂洗了把臉。水流沖過他手臂上新增的瘀青和結(jié)痂的劃傷，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洗完臉，他走過來，大手按在江眠頭頂，很輕地揉了一下：“還有多少？

”“快寫完了?！苯邲]抬頭，筆尖走得飛快。“嗯?！苯瓭谒赃呑拢?/p>

拿起她攤在一旁的作業(yè)本，一頁頁翻看。那些復(fù)雜的公式和英文他大多看不懂，

但他看得很仔細(xì)，指尖劃過那些紅色的“優(yōu)”和老師表揚(yáng)的批語，

眼底有些東西慢慢沉淀下來，柔和了外面帶回來的那身冷硬。他翻完一本，放下，

又從旁邊拿起一套疊得平整的新裙子，藍(lán)底白色小碎花，料子很軟。

他放在她椅背上：“試試。不合身我去換?！苯呓K于停筆，看向那裙子，抿了抿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