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沾滿雪粒的靴尖上，連指尖都微微發(fā)緊。

“嗯……你好……”她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的雪絮，

連自己都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話剛說完，她就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覺得自己的聲音實在太過微弱，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山崗上的他，

只能任由心跳在胸腔里“咚咚”地響著，像擂起的小鼓。山崗上的他卻聽得真切。

他的目光穿過風雪，落在她低垂的臉上，

清晰地看到她那雙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眸——眼睫輕輕顫動著，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

眼底盛著的水光在雪光下流轉，藏著幾分羞怯，又帶著一絲欲說還休的柔軟，

像一汪被春風拂過的清泉，瞬間就漫進了他的心里。他忽然就笑了。

頭盔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連淺灰色的眸子里都漾開了笑意，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開心——不是完成任務后的短暫放松，也不是與戰(zhàn)友并肩時的默契，

而是像在荒蕪的雪原上突然看到了一朵綻放的花，鮮活又溫暖，

讓他覺得連呼嘯的寒風都變得溫柔了些。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動作，

在狹窄的山崗上邁開腳步，開始快速地來回跳躍跑動。巨大的機械足踩在雪地上，

掀起大片蓬松的雪花，那些雪粒在風中紛紛揚揚地散開，有的落在他的戰(zhàn)甲上，

有的隨著氣流飄向空中，在雪光下劃出細碎的弧線，像一場屬于他的、笨拙卻熱烈的慶祝。

不遠處的她，終于抬起了頭。

看著山崗上那個高大卻帶著幾分滑稽的身影——他跑得不算靈活，

機械足偶爾會帶起過多的雪，甚至差點讓自己趔趄，卻依舊樂此不疲地來回跑著，

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笑聲像清脆的銀鈴，

在風雪中散開。笑著笑著，她甚至微微彎下了腰，眼角都染上了細碎的笑意，

連耳尖的滾燙都好像淡了幾分。5.夜色像一塊厚重的黑絲絨，徹底籠罩了這片雪原。

氣溫早已跌破冰點，一路降至零下八十度，連空氣都仿佛被凍成了實質，

每一次呼吸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