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屋里傳來婦人的說話聲：“娃子沒哭吧？我去看看?！眳窍男囊幌伦犹岬搅松ぷ友?，

轉(zhuǎn)身就想往外跑，可眼角的余光瞥見襁褓里露出的小腦袋，粉嫩的，像顆剛剝殼的雞蛋。

丹田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鈍痛，提醒著他所剩無幾的時間。

“不能走……” 他咬著牙，從懷里掏出引火粉，往旁邊的柴草堆里撒了些，又摸出火折子，

吹了半天才點燃。引火粉遇火 “騰” 地燃起來，火苗竄得有半人高，濃煙瞬間冒了出來。

“著火了！” 吳宵故意大喊一聲，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變調(diào)，“張屠戶家著火了！

”屋里的人果然慌了神，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吳宵趁亂沖到炕邊，

抱起襁褓就往外跑。襁褓很輕，里面的嬰兒似乎被嚇到了，沒哭，

只是發(fā)出細小的 “哼哼” 聲，小手在襁褓里動了動，碰到了吳宵的手。

那觸感軟得像棉花，燙得像火炭。吳宵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襁褓摔在地上。

他想起吳念小時候，也是這么軟，這么燙，他總愛用胡茬扎她的小臉，聽她咯咯地笑。

“不能想…… 不能想……” 他咬著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順手塞住孩子嘴，

抱著襁褓套起袍子沖出院子。外面已經(jīng)圍了些人，都在忙著救火，

沒人注意到他這個抱著孩子的老頭。身后傳來張屠戶的怒吼：“我的柴房！

” 還有婦人的哭喊：“我的娃！我的娃呢！”吳宵不敢走大路，專挑小巷子鉆。雨還在下，

打濕了襁褓的一角，露出嬰兒粉嫩的小臉蛋，眼睛閉著，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

吳宵的拐杖不知何時掉了，他就抱著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跑，泥水濺滿了他的布衫，

卻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累，只有懷里的溫度，

燙得他心慌但還是越走越快—— 畢竟后山的 “轉(zhuǎn)命陣” 還等著他。

那陣圖是他用三天三夜畫成的。在藥圃最深處的巨石下，用朱砂混著幽冥草汁液，

在青石板上刻出九個陣眼，每個陣眼都埋了鎖靈花的根莖。此刻雨水沖刷著石板，

紫黑色的紋路在水光里泛著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