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傳來馬蹄聲。念蘭立刻跳起來：“是爹爹！”撲著往外跑。蕭景淵剛進(jìn)門，

就被女兒抱住腿，他彎腰抱起她，鬢角還帶著汗：“慢點(diǎn)，爹爹剛從海塘回來，一身汗。

”“爹爹帶糖人了嗎？”念蘭扒著他的衣襟，小鼻子嗅了嗅，“爹爹身上有海腥味！

”“帶了，在秦風(fēng)那兒?！笔捑皽Y走進(jìn)院，將女兒遞給綠萼，挨著沈清辭坐下，

接過她手里的團(tuán)扇扇了扇，“海塘加固得差不多了，陳忠說這幾日潮大，

他帶著塘工守在閘口，夜里就睡在工棚。”陳忠這些年跟著蕭景淵打理杭城事務(wù)，

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鹽幫舊仆，成了杭州百姓信賴的“陳都頭”，連念蘭都喊他“陳伯伯”。

沈清辭舀了勺綠豆沙遞給他：“讓秦風(fēng)送些解暑湯過去，夜里涼，再帶床薄被。

”“已經(jīng)讓他去了。”蕭景淵喝著綠豆沙，忽然道，“北境來信了，

李默說魏影在雁門關(guān)立了功——上月北狄小股騎兵來犯，他帶著守軍繞后突襲，

繳了他們的馬群，圣上賞了他個‘忠勇校尉’?！蔽河白匀ケ本呈剡叄堰^三年。

沈清辭想起當(dāng)年他在黑風(fēng)口的執(zhí)拗，如今竟成了護(hù)邊的將領(lǐng)，輕聲道：“他肯回頭，

也算沒辜負(fù)那些南疆百姓。”“李默還說，念蘭的周歲禮，他讓人打了套小弓箭，

說等孩子去北境，教她射箭。”蕭景淵笑著看女兒，念蘭正舉著兔子糖人，小口小口啃著，

糖渣沾在嘴角，像只偷食的小松鼠。沈清辭也笑了：“她現(xiàn)在連繡花針都拿不穩(wěn)，還學(xué)射箭？

等明年吧，明年開春，咱們帶她去雁門關(guān)?！币癸L(fēng)拂過，院中的蘭草輕輕晃，

螢火蟲從葉片上飛起，繞著羊角燈轉(zhuǎn)。念蘭舉著糖人追過去，

小奶音脆生生的：“螢火蟲等等我！我給你們看蘭草！”沈清辭靠在蕭景淵肩上，

看著女兒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夏夜的靜，比任何時候都安穩(wěn)。二、舊札殘頁，

墨痕藏舊事入秋時，沈清辭整理蘇承的舊札，準(zhǔn)備編訂成冊。在一疊北境軍情札記的夾層里，

她摸到幾張脆薄的紙，展開一看，是半頁殘?jiān)舟E比蘇承平日的剛勁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