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臨淵發(fā)怔的時候，江傾黎霎時臉紅如血。
啊啊??！該死，她在說什么?。?/p>
她趕忙去倒水，杯子遞到季臨淵手邊，江傾黎羞澀得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倒是季臨淵，呆怔了一會之后，倒是很自然地接過水，似玩笑一般道：“謝謝老婆?！?/p>
江傾黎咬著唇，含羞帶怨地瞅了他一眼，道：“咱們兩個待在這……沒關(guān)系么？”
“剛才橙興實業(yè)的老總還找你呢，說要跟你商量一下投資建廠的事兒?！?/p>
一杯水喝下去，季臨淵剛從商務(wù)酒局上下來的疲憊也緩解了不少，聽江傾黎這么一說，便道：“你才來公司，許多事還不了解，季氏前年才做了一個電子廠的投資，資金還沒回籠，今年就先觀望著?！?/p>
“這個橙興實業(yè)，就是瞧我不在，故意接觸你呢，不用理會他們?！?/p>
江傾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總統(tǒng)套房里，點點燈光落在江傾黎身上，與她身上的珍珠首飾相映成輝，也襯得她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中，美得格外不真切。
季臨淵瞇了瞇眼睛，一時竟不知發(fā)光的是珍珠，還是她白瓷般的肌膚。
“你選的禮服，很襯你?！?/p>
他的目光專注，又帶這些侵略感，像是酒后的靡態(tài)。
被這樣看著，江傾黎忽然有些慌亂。
因為季臨淵這樣的眼神她曾見過，在那個意 亂 情 迷的夜晚……
“抱歉?！奔九R淵低低說了句，按了按眉心，笑容里多了幾分歉意：“是我越界了?！?/p>
“沒有，合同上可沒有這個條款?！苯瓋A黎含著笑說。
季臨淵也笑笑：“我歇的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等會有個慈善珠寶展，你可以挑一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p>
江傾黎眸光微動：“你要送我珠寶？”
“像這樣的場合，以后還會有許多，季氏的夫人，出門在外總得有幾件像樣的東西?！?/p>
原來他是為了面子。
心頭剛醞出的一絲甜蜜，立刻涌上一絲絲酸味。
“……好，我會好好挑的?！?/p>
沒關(guān)系，就算他無心于她又怎樣？上天已經(jīng)待她不薄，將她從未奢求的人再一次送到她的面前。
江傾黎想，自己應(yīng)該好好珍惜。
好好的，珍惜。
……
再次回到會場，方才那點小小的插曲已然過去。
孟婉茹已經(jīng)走了。
孟家也是圈子里很有實力的大型企業(yè)，孟大小姐當眾被人掌摑，可以說，也是震驚圈子的一件大事了。
好些人都在瞧瞧議論這件事。
江傾黎也是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可能惹麻煩了，有些緊張地看向季臨淵。
“我好像闖禍了，會不會讓你為難？可是她那樣說沐沐，我實在忍不住，就……就……”
“沒事，你若是不教訓(xùn)她，旁人還以為我季氏好欺負?！?/p>
后面的社交場中，季臨淵始終握著江傾黎的手。
他知道她疏于這樣的場合，便帶著她，走向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和一些核心合作伙伴。
泰然自若地與人寒暄，介紹江傾黎時，語氣鄭重：“這位是我夫人，江傾黎?！?/p>
江傾黎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向眾人問好。
她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滿了重新審視的意味。
季臨淵剛才那番話，無疑將她推到了一個全新的、無法再被輕易忽視的位置上。
“季太太真是……性情中人?！币晃慌c季家交好的老企業(yè)家看著江傾黎，眼神復(fù)雜。
倒是這位老總的夫人盛贊她：“季總好福氣，夫人不僅美麗，更魄力非凡，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辣！哈哈哈，這個性格好，不受欺負?！?/p>
江傾黎聽得耳根子發(fā)燙。
剛才還霸氣側(cè)漏，這回倒像個嬌羞的小女人。
季臨淵始終站在她身側(cè)，或適時地接過話題，或在她需要回應(yīng)時給予一個肯定的眼神。
他強大的氣場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替她隔絕了大部分不懷好意的試探和過于直白的審視。
到了晚宴的后半程，珠寶拍賣環(huán)節(jié)，江傾黎按照季臨淵的吩咐，買了好幾套頗具品味的珠寶。
撐場面的東西，價格當然不會太便宜。
東西拿到手，江傾黎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這些也太貴重了?！泵蛎虼剑骸耙灰萌ツ隳沁吔o管家登記？”
“不用，放你那吧，拿來拿去的，不方便?！?/p>
“……噢?！?/p>
等到晚宴結(jié)束，坐進回程的車里，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江傾黎還捧著珠寶盒。
沉甸甸的，她莫名感覺有些燙手，更是緊張的身子僵硬。
季臨淵就坐在她身邊，整個人陷進車座里，雙手自然地垂放在膝頭，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車子飛馳在公路上，偶爾開過減速帶，輕微的顛簸，江傾黎的手忽地一顫，能感覺到，盒子里的首飾似乎也跟著碰了下，她緊張地發(fā)出“嘶”得一聲響。
“怎么了？”季臨淵問。
江傾黎沒好意思說是因為擔心這些首飾，怕給被碰壞了，連忙道：“沒什么，就是……就是手疼?！?/p>
季臨淵睜開眼，“我看看，是不是傷著了？”
說著，竟把江傾黎當心肝一樣捧著的首飾隨隨便便的接過去，往車前座一拋。
連著江傾黎的心都跟著抖了一下。
季臨淵卻很認真地在看江傾黎的手。
“掌心有點紅，但沒什么大礙?！?/p>
“啊……啊？”
車廂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
“下次?！奔九R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安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不必親自動手，臟?！?/p>
江傾黎微微一怔。
她側(cè)過頭，看向季臨淵。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下頜線緊繃著，深邃的眼眸望著前方，看不出太多情緒。
江傾黎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她有些慌張的抽回了手，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紛亂的思緒漸漸沉淀。
她明白，被扇了一巴掌，孟婉茹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晚的沖突只是一個開始。
而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
為了沐沐，為了……這份協(xié)議婚姻下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要抓住一點什么的渴望，她必須站穩(wěn)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