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手槍的黃銅槍口泛著冷光,埃文的手臂繃得很緊,眼神里滿是警惕。倒吊人教派的人有五個,都戴著遮住臉的兜帽,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 有帶詛咒紋路的匕首,有能噴出黑色煙霧的短管火槍,還有一根纏繞著鎖鏈的手杖。
“埃文?赫爾曼,” 為首的人冷笑一聲,“赫爾曼家族的機械侍者,居然敢阻礙我們的大事。你以為憑一把蒸汽手槍,就能攔住我們?”
“至少能讓你們付出代價。” 埃文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阿夏,你從后門走,去霧隱巷的‘莫林夫人魔藥鋪’,找莫林夫人,她會幫你?!?/p>
“我不走!” 我拉住埃文的衣角,“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聽話!” 埃文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擔(dān)憂,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堅定,“你帶著守秘印記,他們的目標(biāo)是你。你走了,他們就不會糾纏我了?!?/p>
為首的人顯然沒耐心等我們說完,他揮了揮手:“別跟他們廢話,抓住那個女人!”
兩個教派成員立刻沖了上來,手里的短管火槍噴出黑色煙霧。埃文拉著我往后退,同時扣動扳機,“砰” 的一聲,蒸汽手槍噴出的黃銅彈丸擊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但另一個人已經(jīng)沖到了我們面前,手里的鎖鏈?zhǔn)终人α诉^來,纏住了埃文的手腕。埃文吃痛,蒸汽手槍掉在了地上。
“埃文!”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撲上去,想拉開鎖鏈。
就在這時,我脖頸上的守秘印記突然劇烈發(fā)燙,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印記里爆發(fā)出來,擊中了那個纏住埃文的教派成員。那人像被電流擊中一樣,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鎖鏈也松開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我看著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脖頸上的印記 —— 剛才那道光芒,是從我身上發(fā)出來的?
“看來守秘印記已經(jīng)開始覺醒了?!?為首的人眼神變得貪婪,“這樣更好,省去我們喚醒的功夫。” 他舉起匕首,朝著我沖了過來,匕首上的詛咒紋路發(fā)出黑色的光芒。
埃文趁機撿起地上的蒸汽手槍,又從工作臺上抓起一把鋒利的機械螺絲刀,擋在我面前。但為首的人速度很快,匕首已經(jīng)快到我面前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工坊的窗戶突然被撞碎,一個穿著紫色斗篷的女人跳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根鑲嵌著寶石的魔杖,對著為首的人一揮,一道綠色的光芒擊中了他的匕首。匕首瞬間被凍住,變成了一塊冰,掉在地上摔碎了。
“莫林夫人!” 埃文驚喜地喊了一聲。
我抬頭看向那個女人 —— 她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fā)是銀灰色的,梳成整齊的發(fā)髻,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妝容,眼神銳利卻溫和。她身上的紫色斗篷上繡著各種草藥和魔藥的圖案,手里的魔杖頂端,鑲嵌著一顆綠色的寶石,正散發(fā)著微光。
“埃文,我說過,霧隱巷一帶不太平,讓你多注意點。” 莫林夫人的聲音很沉穩(wěn),她走到我們身邊,魔杖指向剩下的三個教派成員,“你們這些倒吊人的走狗,也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三個教派成員對視了一眼,顯然知道莫林夫人的厲害,不敢再上前。為首的人咬了咬牙:“莫林夫人,這是我們和守護者后裔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最好別多管閑事?!?/p>
“守護者的事,就是我的事。” 莫林夫人冷笑一聲,“二十年前,我欠過她祖父一個人情。今天,我必須護著她?!?她說著,魔杖頂端的寶石光芒更盛,“現(xiàn)在,滾出這里,否則,別怪我的‘冰凍咒’不客氣?!?/p>
倒吊人教派的人不敢再僵持,為首的人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們還會回來的?!?說完,帶著剩下的人,從撞碎的窗戶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霧隱巷的濃霧里。
工坊里終于恢復(fù)了平靜,只剩下破碎的窗戶、地上的血跡和散落的零件。埃文松了口氣,靠在工作臺上,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沒事吧?” 我連忙上前,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的手腕被鎖鏈勒出了一道紅痕,看起來很疼。
“我沒事。” 埃文笑了笑,“還好莫林夫人及時趕到。”
莫林夫人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脖頸上的守秘印記上,眼神變得復(fù)雜:“孩子,你的印記已經(jīng)開始覺醒了,倒吊人教派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不能再待在這里了,他們很快就會帶更多人來?!?/p>
“那我該去哪里?” 我看著莫林夫人,又看了看埃文,心里有些不舍。這幾天和埃文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醒來后最安穩(wěn)、最開心的時光。
埃文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能給我安全感:“阿夏,你跟莫林夫人走。她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是以前守護者的避難所。等我處理好工坊的事,就去找你?!?/p>
“可是……” 我還想說什么,卻被莫林夫人打斷了。
“孩子,別擔(dān)心埃文?!?莫林夫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赫爾曼家族在新奧羅拉的機械界有不少人脈,倒吊人教派不敢輕易動他。而且,我們需要你去避難所喚醒更多的力量 —— 只有你能阻止倒吊人教派喚醒深淵之眼?!?/p>
我看著埃文,他的眼神很堅定,點了點頭:“去吧,阿夏。我會很快找到你的?!?/p>
我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莫林夫人從斗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水晶瓶,遞給我:“這里面是‘隱匿藥劑’,喝下去能暫時隱藏你身上的印記氣息,避免被倒吊人教派的人追蹤。我們現(xiàn)在就走,趁著霧還沒散?!?/p>
我接過水晶瓶,喝了下去。藥劑是淡淡的薄荷味,喝下去后,脖頸上的印記果然不再發(fā)燙,身上也多了一層淡淡的透明光暈,像被一層薄霧籠罩著。
埃文把那本祖父的舊筆記遞給我:“這里面有很多關(guān)于守護者和封印物的記載,可能對你有幫助。還有這個……”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塊小小的機械懷表,遞給我,“這是我親手做的,表盤后面刻著避難所的位置。如果遇到危險,按下表蓋中間的按鈕,會發(fā)出求救信號,我能收到?!?/p>
我接過懷表,表盤是黃銅做的,很精致,表蓋后面刻著一幅小小的地圖,還有一行小字 ——“埃文?赫爾曼”。我的指尖劃過那行字,心里暖暖的。
“我走了?!?我看著埃文,眼眶有些發(fā)紅。
“嗯?!?埃文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個淺淡的笑容,“照顧好自己,我會去找你的?!?/p>
莫林夫人拉著我的手,從后門走出了工坊。霧隱巷的濃霧很大,能見度很低,我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濃霧里。我回頭看了一眼埃文的工坊,心里默念著:埃文,一定要等我,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