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斌一朝驚醒,竟成了祖之國的天子,六道仙人之父。 此時輝夜剛剛降臨,眾人視她為妖物,唯獨葉斌激動不已:“大筒木本? 家終于來人了!” 他親自獻(xiàn)上查克拉果實概念圖:“合作共贏,娘娘有興趣一統(tǒng)忍界嗎?” 輝夜漠然抬眸,卻見葉斌身后世界地圖上圈出神樹種植點,還標(biāo)準(zhǔn)備注——“薅羊毛,選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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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里鉆進(jìn)的,是某種清冽又陌生的熏香,帶著陳舊木器的微塵氣,絕不是宿舍那總混著泡面與洗衣液的味道。
葉斌猛地睜開眼。
眩暈感海潮般拍打顱腔,又緩緩?fù)巳?,留下清晰的圖景:并非預(yù)想中醫(yī)院的白墻,也不是宿舍亂糟糟的書桌。視線所及,是雕刻著繁復(fù)鳥獸紋路的深色穹頂,幾重薄如蟬翼的紗幔自高處垂落,被不知何處來的微風(fēng)撩撥,輕輕晃動。身下觸感柔軟卻陌生,他下意識地摸索,指尖劃過冰涼滑膩的絲綢,底下是厚實而富有彈性的墊褥。
我是誰?
葉斌。大學(xué)生。昨晚…昨晚還在通宵肝論文,關(guān)于《火影忍者》文化符號的演變…
我在哪兒?
念頭剛起,一股龐雜混亂的記憶洪流便蠻橫地沖入腦海,劇痛讓他悶哼一聲,蜷縮起來。無數(shù)畫面碎片飛旋:古老的宮殿,跪拜的人群,華美的衣冠,被稱為“天子”的敬畏稱呼,以及…一個叫做“祖之國”的、寧靜卻弱小的國度。
待那撕裂感的痛楚稍稍平息,他撐著身體,艱難坐起。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樣式古怪的白色絲質(zhì)長袍,寬袖,襟口繡著深色的云雷紋。手指修長,卻絕非自己那雙敲鍵盤敲出薄繭的手。
他跌撞著翻身下榻,赤腳踩在微涼光滑的木地板上。不遠(yuǎn)處,一面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銅鏡立在那里。
鏡中映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眉眼清朗,黑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在頭頂,幾分蒼白,幾分驚惶,眼底還殘留著屬于另一個靈魂的懵然。
但絕不是他葉斌。
心臟重重一跳,幾乎要撞碎胸骨。
就在此時,殿外由遠(yuǎn)及近傳來一陣急促慌亂腳步聲,一個穿著粗布麻衣、侍從模樣的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進(jìn)來,撲通一聲跪伏在地,額頭重重磕在木板上:
“天子!天子!不好了!城外…城外東邊的古林!天、天裂開了!”
侍從的聲音因極致恐懼而扭曲變調(diào)。
“有…有白光!像月亮砸下來了!然后…然后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一個女人!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妖怪!一定是妖怪!”
葉斌渾身一震,那點殘存的眩暈和自我懷疑被這石破天驚的消息炸得粉碎。
天裂?白光?白眼睛的女人?降臨?
所有線索在他那塞滿了火影情節(jié)的腦子里瞬間拼接,點燃,爆炸!
輝夜姬!
他成了誰?祖之國的天子?那個在原著里連名字都沒留下的、輝夜姬的丈夫?大筒木羽衣和羽村…那個倒霉蛋父親?!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感攫住了他。歷史,不,神話的車輪,正轟隆隆地碾到他眼前!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翻騰的情緒,盡量讓聲音聽起來符合“天子”的身份,盡管聲線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慌什么。那不是妖怪?!?/p>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砸在死寂的空氣里。
“那是…神女降臨?!?/p>
不顧侍從那張瞬間呆滯、寫滿“天子是不是嚇瘋了”的臉,葉斌幾乎是吼著下令:“備車!不,備馬!最快的馬!開中門!清掃道路!召集儀仗!所有人,都給孤拿出最恭敬的姿態(tài)!”
“隨孤,迎神女!”
命令如山崩般砸下,整個寧靜的宮廷被這道指令攪得人仰馬翻。
葉斌根本顧不上身后是如何的兵荒馬亂,他一把抓過案幾上用來書寫詔令的絹帛和炭筆,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zhuǎn)。
查克拉果實!神樹!大筒木!契約?不,合作!籌碼!我的籌碼是什么?對情節(jié)的絕對了解!這個星球未來的命運!能量最豐沛的地點!
筆尖在絹帛上瘋狂游走,勾勒出扭曲的樹木形態(tài),旁邊是歪歪扭扭的注解和只有他自己能瞬間看懂的符號。另一張較大的絹帛上,他憑著對火影地圖的記憶,飛速圈點,寫下標(biāo)注。
“快!快!快!”他不停地催促自己,也催促著周圍每一個僵立如木偶的人。
當(dāng)葉斌騎著宮中最好的馬,帶著一隊盔歪甲斜、驚疑不定僅能勉強撐起場面的儀仗衛(wèi)隊沖到城外古林時,看到的景象幾乎讓他心臟停跳。
焦土。
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圓形焦土區(qū)域,邊緣的樹木呈現(xiàn)出詭異的晶體化態(tài)勢,還在絲絲縷縷地冒著青煙。焦土中心,站著一個身影。
純白。
長發(fā)如月華流瀉,長袍不染塵埃。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一雙白眼空洞無物,倒映著這片被她降臨的力量瞬間改寫的天地,也倒映著這群渺小、驚慌、帶著武器卻瑟瑟發(fā)抖的人類。
村民們遠(yuǎn)遠(yuǎn)圍著,拿著鋤頭草叉,臉上混雜著恐懼、憎恨和一種原始的排異情緒,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
“妖物!”
“是她毀了林子!”
“滾出去!”
幾個膽大的,被恐懼驅(qū)使著,撿起地上的石塊,試探性地向她投擲過去。
石塊飛到一半,便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飄散消失。
人群一陣駭然的驚呼,后退幾步,恐懼更甚。
葉斌就在這時,猛地踢了一下馬腹,沖了出去,徑直越過那些騷動的人群,在那圈焦土的邊緣勒住駿馬。
他翻身下馬,動作因為生疏和激動甚至有些踉蹌。他獨自一人,朝著中心那個白色的身影走去。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村民,侍衛(wèi),所有人都屏息看著他們的天子,走向那個非人的“妖物”。
葉在輝夜面前十步遠(yuǎn)處停住。他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龐大的壓力,冰冷,純粹,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心臟狂跳,手心里全是汗。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幾乎要沖口而出的、屬于粉絲見到神話人物的激動吶喊,努力讓表情顯得莊重而虔誠,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凡人面對神跡的震撼。
他舉起雙手,將那卷匆忙繪就的查克拉果實概念圖緩緩展開,聲音因極力克制而顯得低沉,卻又清晰地在落針可聞的空地上回蕩:
“尊貴的神女,您降臨于此,絕非災(zāi)厄,而是天命所鐘?!?/p>
輝夜漠然不動,那雙白眼甚至沒有焦點地落在他身上。
葉斌心跳更快,但他沒有停頓,繼續(xù)開口,語氣變得熱切,甚至帶上了一種古怪的、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推銷員式的激昂:
“吾乃祖之國天子。孤知曉您的來意,亦知曉偉業(yè)需始于此星!合作共贏,方是正道!娘娘!您…有興趣一統(tǒng)忍界嗎?”
“娘娘”這個過于現(xiàn)代化的稱呼脫口而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顧不上了。
他側(cè)過身,將另一張匆忙繪制、墨跡甚至未完全干透的世界地圖絹帛奮力展開,指向上面那幾個被他用炭筆狠狠圈出、旁邊還標(biāo)注著密密麻麻小字的地點。
“此乃孤為您規(guī)劃之神樹種植優(yōu)選之地!能量豐沛,遠(yuǎn)離人煙,便于收割!請看——”
地圖展開的瞬間,他身后那些伸長脖子、試圖理解天子瘋魔行為的侍從和村民們,看到了那絹帛上最醒目、也是最刺眼的一行備注大字。
那字跡潦草,卻力透絹背,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違和與直白:
——薅羊毛,選這里。
輝夜那雙亙古不變、空洞漠然的白眼,在這一刻,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她的視線,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那個形容瘋狂、舉動怪異、卻捧著她真正核心目的的人類“天子”身上。
空氣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