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大茂說得在理!”
劉海中二大爺那洪鐘般的聲音率先炸響。
他本就因被棒?!扒迷p”了兩塊錢,而憋著一肚子火,
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閘門。
他挺著標志性的將軍肚,手指幾乎戳到何雨柱的鼻尖。
“傻柱!你聽聽!大家伙都聽聽!許大茂這話說得是不是這個理兒?棒梗那小子,挨家挨戶地磕頭作揖,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又大過年的,能不意思意思嗎?可這錢,是你讓他來的吧?這主意是你出的吧?合著我們這錢是給你傻柱交份子呢?你不給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劉海中一帶頭,其他幾家被棒?!肮忸櫋边^的鄰居,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
楊振華、趙振東這些家里孩子多,負擔重的。
平時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被棒梗要走的幾毛一塊錢,此刻也心疼得直抽抽。
他們紛紛附和。
“就是!傻柱,你這事辦得忒不地道!”
“讓孩子出來要錢,你這當叔的在后頭數(shù)錢,合適嗎?”
“我家仨小子,棒梗來一趟,我給了六毛!那可是半斤肉錢?。 ?/p>
“對!許大茂說得對!不能就這么算了!得讓傻柱還回來!”
三大爺閻埠貴,此刻更是激動。
他剛才,被何雨柱那句“磕回來”,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現(xiàn)在,許大茂簡直是給他指了條金光大道!
他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都尖利了幾分。
“哎呀!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傻柱,你讓棒梗來跟我要錢,我閻老西認栽,誰讓我是長輩呢?可我家也有孩子?。〗夥?!解曠!解娣!你們仨都給我過來!”
他一邊喊,一邊掃視著人群,確認自家孩子都在,松了口氣。
其實。
他都想讓閻解成跟著要壓歲錢。
只是,閻解成只比何雨柱大幾歲。
下跪磕頭不像話,這才作罷!
閻解放、閻解曠、閻解娣聽到老爹召喚,立刻從看熱鬧的人群里鉆了出來,站到閻埠貴身邊。
閻埠貴指著何雨柱,對孩子們說。
“看見沒?那是你們柱子叔!剛才是他讓棒梗來給咱們磕頭要壓歲錢的。咱們家講究禮尚往來,你們柱子叔和賈家奶奶(指賈張氏)也是長輩,你們仨,過去,給你們柱子叔和賈家奶奶磕個頭,好好拜個年!記住,要響頭!跟棒梗剛才磕得一樣響!柱子叔是厚道人,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明明,何雨柱跟閻解放他們是同輩的。
此刻,為了這壓歲錢,在閻埠貴嘴里面,直接就升級成了柱子叔了。
小院其他人,也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了。
“爸!”
閻解放有點不情愿,覺得這么大年紀了,還磕頭要錢有點丟人。
閻埠貴眼一瞪。
“快去!聽爸的!”
閻解放無奈,只得領著弟弟妹妹,走到何雨柱面前。
閻解曠和閻解娣年紀小,倒沒那么多顧慮,學著棒梗的樣子,撲通就跪下了,嘴里喊著:“柱子叔過年好!賈奶奶過年好!恭喜發(fā)財!”
閻解放猶豫了一下,也慢騰騰地彎了膝蓋。
何雨柱的臉,此刻已經(jīng)黑得像鍋底灰。
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閻家三個孩子,尤其是閻解放那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做的樣子,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他攥緊了拳頭,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恨不得一拳把閻埠貴那張算計的老臉揍扁。
他下意識地就想把目光投向秦淮茹,那意思,棒梗是你兒子,這爛攤子你們賈家自己收拾去!
可,當他瞥見站在自家門口的秦淮茹時,那剛到嘴邊的推諉之詞,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
就見。
秦淮茹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棉襖,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小當,槐花怯生生地拽著她的衣角。
這時候。
賈東旭工傷去世才幾個月。
新寡的凄涼,以及獨自拉扯三個孩子的巨大壓力,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此刻。
她看著院里這混亂的局面,看著自己兒子棒梗惹出的禍事,眼神里充滿了無助。
她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看著秦淮茹楚楚可憐的樣子,何雨柱舔狗屬性大爆發(fā)。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再說,現(xiàn)在,棒梗是聽了自己的話才去要錢的。
雖然,要多了,但,根子在自己這兒。
如果現(xiàn)在把責任推給秦淮茹,讓她去面對全院鄰居的指責和討債…那自己還算個男人嗎?還算個爺們兒嗎?
秦姐以后,在院里還怎么抬頭?
此刻,他感覺自己像個被架在火上烤的螞蚱。
給錢?
這全院的孩子,一眼掃過去,二三十個都不止!
剛才棒梗要錢那架勢,閻埠貴被要了三塊,劉海中被要了兩塊,其他人家少說也給了五毛一塊。
要是按許大茂說的,各家孩子都來要同等數(shù)額的壓歲錢……
何雨柱腦子里飛快地算了一筆賬,額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十幾塊!
甚至可能超過二十塊!
他何雨柱,雖然是軋鋼廠的大廚,工資不低,有個三十六塊五。
可,平時接濟賈家,再加上,自己又大手大腳,根本沒什么積蓄。
這大過年的,上哪兒去弄這么多錢?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許大茂。
只見許大茂正悠閑地,靠在自家門框上,嘴角噙著一絲冰冷又充滿譏誚的笑意。
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只掉進自己精心布置陷阱里的獵物,充滿了得意。
仿佛在說:傻柱,跟我玩?你還嫩了點!想坑我?老子讓你連本帶利,千倍萬倍地吐出來!
反正,許大茂在院里的人設,向來就是“損人不利己”。
今天這事兒,他就干得理直氣壯,暢快淋漓!!
何雨柱被許大茂這眼神徹底激怒了,胸膛劇烈起伏,就想不管不顧地沖上去跟許大茂干一架!
就在這時,劉海中那帶著官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傻柱!愣著干什么?閻老師家的孩子頭都磕了!趕緊的!我們大家伙都看著呢!我家光天、光福,你們也過來,給傻柱叔和賈家奶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