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蔓延到地板，匯成一小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而我的尸體，不見了。
“安然！”
我父親凄厲地喊著，他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顫抖摸出手機，試了好幾次才終于撥通了周聿懷的電話。
此刻的周聿懷，正在為林舒雅建病歷卡。
看到來電顯示是“岳父”，他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
又是來為顧安然打抱不平的吧？
他毫不猶豫地掛斷，肉眼可見的煩躁。
林雅卻柔柔地靠了過來：
“周老師，剛剛師母好像真的很疼啊……是不是我要師母的子宮內(nèi)膜，讓她不高興了？要不……這手術(shù)就不做了吧。”
她一邊說著，眼眶卻紅了，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周亦川立刻握住她的手，眉頭緊鎖：
“胡鬧什么！林叔叔救了我，我答應(yīng)過他要照顧好你的。要是治不好，我怎么交代？”
“她不同意也沒用！你不用理她，天大的事有我擔(dān)著！”
他一邊哄著林舒雅，一邊在我的捐獻(xiàn)單上，簽了同意。
電話這頭，父親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焦急的神色卻緩了一瞬。
“打不通……對、打不通才對！聿懷一定是在搶救我女兒，才沒時間接電話！”
“他手術(shù)全省做得最好！有他在安然沒事的，一定沒事，去醫(yī)院……安然有救……”
“喂，承宇！”他趕緊給我哥打電話：“你妹妹出事了，快回來，直接來醫(yī)院！”
說完他發(fā)瘋似的沖出家門，我飄在他身后，看著他倉皇的背影，心如刀割。
爸，別去了。
周聿懷沒有搶救我，而是在為另一個女人，圖謀我的子宮。
你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
2
我跟著父親一路跌跌撞撞地趕到了市一院。
父親抓著每一個路過的護(hù)士，嘶啞地喊著我的名字。
“顧安然！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叫顧安然的病人？你們院長帶來的，她大出血，快不行了！”
護(hù)士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查詢系統(tǒng)，隨后面面相覷：
“老先生，您是顧安然的家屬吧？她不是院長帶來的，是半小時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送過來的?！?/p>
“顧小姐生命垂危，但一直沒人簽字，我們打她緊急聯(lián)系人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不是周聿懷帶來的？沒人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