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的雙胞胎弟弟,秦澤,回來了。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彈,在遠星集團內(nèi)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傳聞,秦澤當(dāng)年是秦氏集團最屬意的繼承人,他陽光開朗,才華橫溢,與秦衍的陰沉狠戾截然不同。但三年前,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和家族決裂,遠走海外。
如今,他回來了。
許媚是在公司樓下的大廳里,第一次見到秦澤的。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正被一群記者圍堵。他的眉眼和秦衍有七分相似,但氣質(zhì)卻天差地別。如果說秦衍是北極的冰山,那秦澤就是地中海的陽光。
許媚抱著文件,從他身邊走過,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男人,就是害死林溪,讓秦衍變得瘋魔的罪魁禍?zhǔn)住?/p>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秦澤轉(zhuǎn)過頭,朝她看了一眼。
當(dāng)他看清許媚的臉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眼神里充滿了震驚、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深切的痛苦。
“溪溪?”他失聲叫道。
許媚的心臟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沖進了電梯。
身后,是記者們更加興奮的追問聲。
“秦先生,剛剛那位小姐是您認識的人嗎?”
“她和三年前的林溪小姐長得好像!”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喧囂。許媚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手腳冰涼。
她知道,平靜的日子,到頭了。
果然,那天下午,秦衍的辦公室,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許媚站在門外,都能聽到里面?zhèn)鱽砬貪蓱嵟呐叵颓匮鼙涞淖I諷。
“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找一個和她那么像的女孩放在身邊,你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那個女孩是無辜的!你把她當(dāng)成替身,對她公平嗎?”
“公平?”秦衍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恨意,“林溪死的時候,你跟我談過公平嗎?秦澤,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提‘無辜’這兩個字?”
里面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壓抑的嘶吼和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許媚嚇得不敢出聲,直到總裁助理將她叫走,讓她去準(zhǔn)備一份緊急文件。
等她再回來時,秦澤已經(jīng)走了。
辦公室里一片狼藉,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暴戾氣息。
秦衍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身影孤寂而蕭索。
他手上纏著紗布,似乎是剛剛砸東西時弄傷了。
許媚默默地走進去,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出去。”秦衍頭也不回地說。
許媚沒有動,她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玻璃撿進垃圾桶。
“我讓你出去!”秦衍猛地轉(zhuǎn)身,沖她低吼道。
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許媚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鋒利的玻璃碎片瞬間劃破了她的手指,鮮血涌了出來。
她“嘶”了一聲。
秦衍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指上,眼神里的暴戾,竟然奇跡般地退去了一絲。
他皺了皺眉,走過來,拉起她的手。
“蠢貨?!彼吐暳R了一句,卻拉著她走進了休息室,從醫(yī)藥箱里拿出棉簽和創(chuàng)可貼,為她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很輕。
冰涼的消毒水碰到傷口,許媚疼得縮了一下。
“別動?!彼醋∷氖郑Z氣依舊霸道,力道卻放緩了許多。
許媚看著他低垂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
這一刻的他,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
“秦衍……”她忍不住開口。
“閉嘴。”
他粗暴地打斷她,為她貼好創(chuàng)可貼,然后松開了手,仿佛多碰一下都會被灼傷。
他轉(zhuǎn)身要走。
“你恨他,是因為他帶走了林溪,還是因為……你也喜歡她?”許媚鼓起所有的勇氣,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她心底很久的問題。
秦衍的腳步,猛地頓住。
他沒有回頭,但許...媚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那是一種,被戳中心事的,狼狽和……憤怒。
“這不關(guān)你的事。”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快步離開了休息室。
許媚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秦衍和秦澤,這對兄弟,恐怕,都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而她,不幸成了這場兄弟反目、愛恨糾葛的犧牲品。
秦澤的出現(xiàn),徹底打破了秦衍的節(jié)奏。
他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公司,以第二大股東的身份,處處和秦衍作對。
而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許媚身上。
那眼神,充滿了愧疚和憐憫。
這天,許媚下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被秦澤攔住了。
“許小姐,能跟你談?wù)剢??”他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p>
許媚下意識地想拒絕。
“我沒有惡意?!鼻貪煽闯隽怂姆纻?,語氣誠懇,“我只是……想跟你道個歉?!?/p>
最終,許媚還是坐上了他的車。
車子停在江邊。
秦澤遞給她一瓶水,然后沉默了很久。
“對不起?!彼K于開口,聲音沙啞,“我知道,我哥把你當(dāng)成了溪溪的替身。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我替他,向你道歉?!?/p>
許媚握著水瓶,沒有說話。
“溪溪的死,是個意外。”秦澤的眼中充滿了痛苦的回憶,“當(dāng)年,是我慫恿她離開我哥的。我以為我能給她自由,結(jié)果……卻害死了她。”
“我哥他,其實很愛她。只是他的愛太偏執(zhí),太瘋狂,像牢籠一樣,把她逼得喘不過氣?!?/p>
“這三年來,他一直活在悔恨和痛苦里。他找你,可能只是想找個精神寄托,想留住最后一點和溪溪有關(guān)的聯(lián)想?!?/p>
“他是個瘋子,你離他遠一點。”秦澤看著她,眼神真誠,“我會幫你。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他?!?/p>
許媚的心,因為他這番話,泛起了一絲波瀾。
離開秦衍?
這是她做夢都想的事。
可是……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那條冰冷的鏈子,像是跗骨之蛆,提醒著她殘酷的現(xiàn)實。
“你幫不了我?!痹S媚苦笑一聲,“我的命門,被他攥在手里?!?/p>
就在這時,許媚的手機響了。
是秦衍。
她看著屏幕,猶豫著要不要接。
電話自動掛斷了。
緊接著,秦澤的手機響了。
秦澤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按了免提。
“秦澤。”電話那頭,傳來秦衍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你旁邊的人,是誰?”
秦澤看了一眼許媚,沒有說話。
“給你十秒鐘。”秦衍的聲音,如同地獄里的催命符,“把她,給我送回來。否則,我不保證,會對你那個在乎得不得了的‘老朋友’,做出什么事?!?/p>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秦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哥!你別亂來!你沖我來!”他對著電話咆哮道。
“我說了,十秒鐘?!鼻匮艿穆曇?,冷酷而殘忍,“現(xiàn)在,還剩五秒。”
“別動她!”秦澤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時間到?!?/p>
電話被掛斷了。
秦澤瘋了一樣,立刻發(fā)動車子,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沁園的方向疾馳而去。
許媚坐在副駕駛,渾身冰冷。
她終于明白,秦衍的“護短”,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不在乎她,可以折磨她,可以把她當(dāng)成替身。
但是,她是他的人。
除了他,誰也碰不得。
誰碰了,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