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前燈亮著。她拉開化妝包，手指發(fā)抖，翻出一支眉筆。塑料外殼被掰開，

金屬刀片滑落掌心，冰涼。她舉起刀片，對準下頜線。皮膚繃緊。刀尖輕壓，劃開一道細痕。

血珠立刻滲出，順著脖頸滑下，滴在鎖骨凹陷處，聚成一小片暗紅。她沒停。刀尖繼續(xù)向下，

觸到皮下時，忽然一頓。有阻力。不是肌肉，不是脂肪。是某種細密的、規(guī)則的阻隔，

像劃過一排微型拉鏈。她屏住呼吸，換角度再試，

刀刃沿著耳后發(fā)際線輕輕一挑——血流多了些，模糊了視線。她湊近鏡子，左手撥開濕發(fā)，

右手用刀片邊緣小心刮去血跡。燈光下，一道極細的痕跡顯露出來：鋸齒狀，長約兩厘米，

從耳垂后方延伸至顱側，邊緣整齊得不像自然愈合，倒像是……被縫合過的接口。

她死死盯著那道痕。鏡中人也死死盯著她。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刀片從指間滑落，

砸在洗手臺上，發(fā)出清脆一響。她抬起手，指尖顫抖地撫上那道縫合線。皮膚溫熱，

血還在流，可觸感異常——下方的組織太緊，太平，沒有正常皮肉的彈性，

像兩塊布被強行拼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開耳后碎發(fā)，另一側也刮開血污。

同樣的痕跡。對稱的。她退后一步，背抵住墻壁，呼吸急促得幾乎抽搐。

鏡中那張臉還在流血，可表情卻像被固定住，笑紋還掛在嘴角，仿佛那不是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