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嬤嬤！求求您！救救我娘！救救我弟弟！”小丫鬟不過十一二歲，瘦骨嶙峋，

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剛?cè)静〔痪?。她死死抓住葉棲棠的衣角，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們……他們快不行了！

在西角院……隔離房……管事說……說再不行就……就抬出去扔了！求您了！救救他們吧！

”西角院隔離房？那是府中疫病最重、死人最多的地方！如同人間地獄！

葉棲棠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dòng)。她喉嚨里“嗬嗬”兩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示意小丫鬟帶路。穿過幾條陰冷潮濕的回廊，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腐臭和血腥氣撲面而來。

西角院的大門敞開著，里面一片死寂，只有壓抑的呻吟和短促的咳嗽聲斷續(xù)傳來。

幾個(gè)同樣病懨懨、用布巾捂著口鼻的粗使婆子，麻木地守在門口，眼神空洞。

小丫鬟帶著葉棲棠走進(jìn)院子。眼前的景象，饒是葉棲棠心硬如鐵，也感到一陣窒息。

狹小的院子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個(gè)病人！大多蜷縮在冰冷潮濕的地上，

身下只鋪著薄薄的草席。他們面色灰敗，嘴唇青紫，胸口劇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拉風(fēng)箱般的“嗬嗬”聲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的痰液帶著暗紅的血塊，

散發(fā)著惡臭?？諝馕蹪岵豢?，混合著汗臭、血腥、藥味和排泄物的氣息。蒼蠅嗡嗡亂飛，

落在那些毫無生氣的臉上、身上。角落里，

……別留在這里……晦氣……”兩個(gè)婆子麻木地走向墻角一個(gè)蜷縮著、早已沒了聲息的身影。

“娘！弟弟！”小丫鬟尖叫一聲，撲向院子角落一個(gè)草席上。

草席上躺著兩個(gè)人：一個(gè)中年婦人，雙目緊閉，

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一個(gè)七八歲的男孩，面色青紫，身體劇烈抽搐，

喉嚨里發(fā)出可怕的“咯咯”聲，眼看就要窒息！“弟弟！弟弟你怎么了！娘！娘你醒醒??！

”小丫鬟哭喊著，拼命搖晃著母親和弟弟。葉棲棠快步走過去，蹲下身。

她先探了探婦人的鼻息和脈搏，極其微弱，但尚存一絲生機(jī)。再看那男孩，明顯是痰堵氣道，